“咱们二人偷偷地溜进来,本已十分的无礼,眼下还是讲究一些,咱们等到蜡烛燃尽后,等这位爷爷享用完了,再换我们上桌吧”
兰剑也自小跟着父亲祭祀祖先,听到许青白的话后,便忍着没动
于是乎,二人守在微弱的烛光里,盯着桌上的蜡烛,望着旁边的美食,兀自吞咽着口水
此前二人在甘蔗林里各啃过两根甘蔗,但是喝水哪有喝饱的道理
他们又在甘蔗林里蹲了太久,期间撒了两泡尿,本来圆滚滚的肚子早就已经重新焉瘪了回去
那甘蔗糖水,它不顶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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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蜡烛有些粗,二人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这才终于熬到它们先后燃灭
摸黑上前,兰剑对着桌子拜了拜,又开始神神叨叨:
“老爷爷勿怪,现下您老的也吃得差不多了,换我们两个小的来祭一祭五脏庙”
二人有些忌讳,没有去动桌子上的东西,自己去灶房里另外取来碗筷后,坐上桌子,便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二人吃得高兴,期间,兰剑甚至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啧啧称赞
或许是饿坏了,又或许是这家主妇手艺本来就不错,二人只觉得此刻嘴里的舌头都快要化掉了,恨不得一起吞下肚去
不知不觉已入深夜
二人吃过之后,又将盆里的菜肴整理修复了一番
本来桌子上的菜品就多,分量又足,二人此前囫囵海吃时,特意没有缺心眼地专挑着某一盘下手,所以,一番整理复原过后,桌面上倒也勉强看不出端倪来
二人整理妥当,又去灶房刷洗了碗筷,正准备离开
房间里突然一阵阴风刮过,让人不寒而栗!
还不等二人做出反应,便听到院子里传来铁链子稀里哗啦的声音,随即又响起一声叱骂
屋里的二人面面相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青白拉着还在发呆的兰剑,赶紧躲进堂屋角落的围席堆里
两个身影穿门而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老者,身上拴着枷锁铁链,一路叮当作响
铁链又被后面的人握在手里,只见他周身靛蓝,袒胸露乳,几近赤裸
他长得凶神恶煞,猫耳鱼鳃,发如朱砂,巨口獠牙,手持一柄银叉,冒着寒光,正在催促着前面的老者往前走
这二人均是脚尖着地,轻飘飘的向前而行
等终于走到了贡桌前,走在后面的鬼差过来帮老人解开了枷锁,然后分坐桌上,开始享用起食物来
老者向鬼差敬过了三杯酒,又起身一阵言语,似乎是在恳求到处转转
鬼差点点头,便领着老者向后堂走去
许青白还是第一次看到鬼差押解亡魂的场景,隔得如此之近,既紧张又刺激
待他转头再向兰剑看去,一瞬间,惊掉了下巴
原来兰剑看到了鬼差放在桌上的银叉,他趁着鬼差不在,竟然胆大包天,跑到了桌前,拿起钢叉,撒腿开跑!
许青白此时已来不及阻止,看到兰剑抱着银叉跑到了门口,还不忘对着自己使眼色
眼下多说已是无益,只得跟着他开跑!
细碎脚步声,终于引得鬼差察觉
鬼差返回屋里查看,待看到自己的银叉不翼而飞后,他嗷嗷叫着冲进院子,将两个少年堵住
鬼差张着血盆大口,吱吱呜呜地冒着一长串声音,又摊手向兰剑伸去,似乎是要先行索回自己的银叉
兰剑可能是喝了酒有点上头,也可能本来就是缺根筋,他此刻把银叉紧紧抱在怀里,反正就是不给!
一旁的许青白看不下去,觉得兰剑有点儿过了,便在旁边劝了几句
可是兰剑哪里肯听,他目露决绝之色,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而鬼差是来抢他的东西一样
许青白苦劝无果,无奈作罢,只得将兰剑紧紧护在身后
如果说兰剑是喝了几口酒后,觉得自己委屈极了,那眼前的鬼差便是喝了几口酒后,觉得后悔死了!
鬼差本来带着亡魂进屋探视,可自己的银叉却被人顺走了关键是,顺走银叉的人,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偏偏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他现在也有点糊涂了,那个真正应该感到委屈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自己吗?!
鬼差平时本做惯了缉魂押鬼的行当,要说行事蛮横无理,他自己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可跟今晚遇到的这个奇葩相比,他居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鬼差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今晚都势必要把银叉取回来,不然的话,不仅他回到阴曹衙门不好交代,万一要是被同行知道了,自己恐怕也要抬不起头来
他桀桀怪叫着,缓缓逼上前来
待走到离二人约莫三丈开外,只见许青白头顶,一盏油灯突然显现!
它兀自悬空,瞬间火光大炽,立马逼退了鬼差,使之不能再上前一步
鬼差先是一阵惊恐,之后开始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