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龙行舟出发来寻许青白的时候,还挂着崔嵬军亲卫营都尉一职的龚平,已经先行一步,提前赶往边境等候
龙行舟原本也是要跟着许青白一起北上的,不过许青白放心不下夏京那边,便打发龙行舟原路返回了
一来,经过昆仑山那件事情,许青白知道,那伙人并未死心,仍然蛰伏在暗处等待着一个机会而夏京那边,小徒弟姜桃、干闺女冯蜜、元歌几人都与自己有干系,需要一个人过去盯着点
二来,许青白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夏皇宫里并不安宁!无论是黄雅突然就出现在皇宫里,还是接下来嫁给新皇刘厚,都事有蹊跷虽然黄雅始终不愿意说,但许青白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或许背后另有阴谋
而他自己这次再赴沙场,修为境界已经今非昔比,龙行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此外,两军对垒,沙场厮杀,一名武将个人武艺的作用毕竟有限
纵然换作是兵圣李子青,也不能说一人就能抵万军不然的话,朝廷也不用辛苦训练军队了,干脆专门去拉拢山上的修炼者便是了!
两军交锋,天时地利之外,最后拼的是兵士的战备素养、武将的谋略胆识
一个人就算再厉害,面对兵来如山压的局势,自保有余,却也有杀不尽的敌人
……
大半个月后,许青白紧赶慢赶,终于再次来到鸡鸣城
入城时,正好遇到了一位老熟人,正是当年进城时,出来接待他的城防营副都尉,朱巩
如今,时过境迁,许青白再不是那个新兵蛋子,朱巩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将那个“副”字去掉,小媳妇儿熬成了婆
对此,这位朱都尉感慨万千
自己还在军中苦熬着资历呢,眼前这位年轻人却在早几年前,就已经是王朝的三品平虏将军了!
而且,朱巩这种混迹军队的人知道,同样是三品,各自之间其实也是有区别的
这些年,许青白一手组建起来的三万崔嵬军,已经开始在边境的大小战事中崭露头角,已然成了大越边军中的精锐之师!
路上,朱巩笑言道:“许将军,上次我迎接你,你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便从一个小兵做到了三品武将!没成想这么赶巧,这次又让我给接着你了,哈哈哈,好兆头,好兆头啊!”
许青白对于朱巩这种兵油子并不反感,前些年还一起喝过几场酒,互有邀请,能谈到一堆去!
许青白笑着回道:“当年沾朱大哥的光,希望这次还能托朱大哥的福…”
朱巩闻言,笑得更爽朗了
不得不说,第一次见许青白时,朱巩确实存了攀附他背后大将军府的心思,对许青白本人倒没怎么上心只是后面几次相处下来,特别是当年许青白领着一支孤军直捣黄龙,最后还能全身而退,朱巩便渐渐改变了心态,对许青白钦佩多于攀附
正如今天,他是真心实意地跑出来接许青白的,用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形容也不为过
眼下还有要事在身,许青白也不好叙旧,便说道:“回头得空,找杨主薄出来,咱哥仨再好好喝台酒…”
闻言,朱巩低下头,神色有些颓废,半天没吱声
许青白脸色大变,急忙问道:“杨万里人呢,出什么事儿了?”
朱巩这才叹道:“老杨命不好,去年冬天,没能熬过去,走了…”
许青白大惊道:“我当年离开的时候,老杨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朱巩说道:“老杨是个读书人,身子骨比不过我们这种拿枪耍棒的粗人!年轻时,他随大军一路辗转野战,落下过痨病这些年岁数大了,大将军体恤他,这才让他来鸡鸣城里的参军处当差,再不用四处奔波…只是没想到,去年冬天的一场大雪,让他染了风寒,老杨又忍不住好那一口,估摸着是多贪了几杯,第二天被人发现时,身子都已经硬了…”
许青白初闻噩耗,心里不是个滋味
一介书生,三尺微命
年轻时却投笔从戎,把自己的青春都留在了军营里,不娶妻室,未留子嗣,老于军营,死于军营…
但谁又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面对家国情仇,心有赤诚之人,虽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提枪杀敌,但纵然化身刀笔贾竖,亦能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亦能中军帐中逆转乾坤,丝毫不弱于冲锋陷阵
这样的读书人,幼时十年寒窗苦读,壮年几十载寒营坚守,老来一个人寒裘孤枕,实属可敬!可畏!
人分文武,但情不啻文武
……
朱巩见许青白神色沮丧,宽慰道:“放心吧,老杨走得很安详,军中的袍泽闻讯后都赶来送了他最后一程,老哥哥们帮他把后事办得很风光…”
许青白想起那个脾气有些怪,下了酒桌,私底下对谁都没个好脸色的老犟头,一脸戚戚然地叹道:“好端端的一个人,常摆臭脸却没什么坏心眼,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朱巩也叹道:“是啊,我与老杨很早便相识!遥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