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暴怒的将杨林的颅骨捏的吱嘎作响
再看杨林,这老将已气绝身亡,但尸体却在蚩尤的手中屹立不倒,仅剩的左手仍死死攥着半截囚龙棒,棒尖插在蚩尤胸口
江风呼啸而过,卷起杨林染血的玄甲
老人尸体下方,青石城砖上用鲜血写着八个潦草大字:“曲江在,大玄南方便在!”
蚩尤揉着破了一点皮的胸口,深吸一口气,望着杨林屹立不倒的尸体,一把扯出杨林左手当中的囚龙棒,突然发出一阵夹杂着愤怒与敬佩的狂笑
“老匹夫,算你是条汉子!”
蚩尤突然暴喝,虎魄刀重重劈在城头戍鼓上
随后右手翻转,手中的半截囚龙棍化作一道影子,带着一道龙吟声笔直的射入城中,将城墙后方杨林树立起来的大玄王旗轰然射倒!
“儿郎们!给本尊踏平曲江城,用这老儿的人头祭旗!”
粗重旗杆炸裂的巨响中,他对着城内嘶吼
千名魔神兵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应和,他们踩着杨林的鲜血冲入城内
这些铜皮铁骨的怪物所过之处,城墙崩塌,箭楼倾覆,整座曲江城瞬间化作人间炼狱
蚩尤踏着血浪冲在最前,他每踏出一步,城头青砖便炸裂出蛛网纹,魔神罡气所过之处,大玄军旗无火自燃!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曲江城头已插满九黎部的玄黑战旗
蚩尤立于城楼最高处,虎魄刀上暗红纹路仍在突突跳动,他望着脚下正在燃烧的城池,突然张口喷出团魔神罡气,暗红色的魔神罡气在空中凝成头丈许高的魔神虚影!
“杨坚老儿,下一个就轮到你!”
蚩尤的狂笑声惊起江畔成群白鹭
他太清楚曲江城失守的意义——这座背靠曲江天险的城池,自大玄立国以来便是南方门户,更是面对南疆当中南蛮入侵的最后一道防线!
城内粮仓可囤百万石军粮,水门闸板能控千艘战舰,城墙上的床弩阵更可封锁整条曲江航道!
可如今,这座被杨坚寄予厚望的“不落要塞”,却顷刻间在蚩尤与魔神兵的铁蹄下化作焦土
当蚩尤的虎魄刀劈开最后一道城门时,他甚至能看见江水中浮起的黑色箭矢——那是杨林为保水门,亲自率军跳江布下的“玄冰箭阵”,此刻正随着江水起起伏伏,恍若无数招魂的幡旗
曲江的浪涛拍打着焦黑的城墙,发出战鼓般的闷响
这座背靠天险、易守难攻的南方重镇,终究还是沦陷在来自南蛮的魔神狂澜之中
与此同时,此时位于曲江、临潼、魁门关,三座坚城互为犄角的防线最后方,被大玄皇朝隋国公-杨坚作为临时驻地的临潼当中
在帅府当中与鱼俱罗、贺若弼、韩擒虎等人商议与轩辕破为首的三十六路反王联军的战事
天光初透时,临潼帅府的青铜狴犴香炉腾起袅袅青烟,杨坚负手立在羊皮地图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蟠龙玉带
这方寸之间的沙盘他已凝视整夜,朱砂勾勒的曲江防线在烛火下泛着血色微光,恰似此刻他眼底密布的血丝
的情报组织匆匆赶来,献上一则急报
“报——“
急促的脚步声惊飞檐角铜铃,一名杨坚自己组建的,名为“内外侯官”的探子单膝跪在门槛外,密报上猩红火漆犹带晨露
曲江急报:三十六路反王贼首-轩辕破亲率十万反王联军当中的精锐大军,通过反王联军在民间收拢到的上千艘大小渔船,浩浩荡荡的绕过曲江的八大卫所,渡过曲江,往大玄皇朝腹地当中前进!
“轩辕破亲自率军绕过曲江防线?”
他猛地将狼毫笔拍在案上,溅起的墨汁在“临潼”二字旁绽开朵朵墨梅,羊皮卷轴“啪”地拍在紫檀案上,惊得贺若弼霍然起身
这位生着络腮胡的大将正用匕首削着枣木,此刻刀锋一偏,在虎口划出道血线
他却浑不在意,任由血珠滴在曲江城的位置,染红了朱砂标注的“杨林”二字
“国公,那些反贼作甚妖了?”
鱼俱罗捻着银须的手顿在半空,他面前的茶盏已凉透,碧绿茶沫凝成个诡异漩涡
这位老将军昨夜轮值,此刻眼眶发青,偏生目光如炬,倒像要把军报看出个窟窿
他与起身贺若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那反王盟主素来以沉稳著称,怎会行此孤军深入的险棋?
杨坚不答话,只将密报递给韩擒虎
后者接过时,羊皮卷轴还带着杨坚掌心的温度,待看清“十万反军绕过曲江,正沿沧浪江北上”的字样,这位素来沉稳的大将竟踉跄半步,扶住蟠龙柱才稳住身形
“国公,这……这反贼莫不是疯了?”
贺若弼的枣木匕首“当啷”落地,在青砖上砸出火星
“这水道九曲十八弯,便是水师行船都需三日,那轩辕破带着南蛮的几万旱鸭子和一些暴民,莫不是要插翅飞过去?”
他指着沙盘上蜿蜒的沧浪江支流,嗓门震得梁上积尘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