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三小姐耳尖泛红,压低声音跟贴身丫鬟嘀咕:“若能得殿下一句夸赞,便是做个侧室......”
话音未落,已被身旁姐妹用团扇轻轻敲了手背,可眼底的期盼却怎么也藏不住
大皇子与二皇子并肩踱步,袍角扫过案上宣纸,墨迹未干的诗稿随之轻颤
二皇子忽然驻足,指尖点在一张洒金笺上:“这句檐下新燕啄春泥,陌上野花自在开倒是有趣”
他目光扫过署名,笑着对执笔的周家姑娘道:“用词直白如话,却把春光写活了,比那些堆砌典故的反倒更合心意”
周家姑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乱中福身行礼,发间的珍珠流苏叮当作响
大皇子也凑过来看,抚掌笑道:“确实如此!作诗本就是抒怀,这般通俗易懂的句子,反倒让人眼前一亮”
他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个眼热的夫人已悄悄给自家女儿使眼色,恨不能将诗稿塞到皇子跟前
白晚晚翻了个白眼,这些女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白晚晚蹲在旁边吃瓜,庭院里花枝轻颤,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突然从人群中踉跄而出
她鬓边的粉桃绢花随着动作微微摇晃,红着脸将诗稿举到半空:“大皇子殿下,方才仓促间落笔,未能尽兴......还请殿下指点一二”
大皇子垂眸扫过纸面,瞥见“海棠初绽怯东风,半掩朱门月色中”两句,眉梢微扬:“遣词细腻,倒有几分巧思,你是哪家姑娘?”
少女慌忙福身,裙摆扫过青砖发出细碎声响:“民女是礼部侍郎柳大人的四女柳清婉”
“原来是柳家姑娘”大皇子颔首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瞬间红了眼眶,二皇子踱步至假山旁,目光突然定在倚栏而立的少女身上
那许家姑娘身着月白绣玉兰襦裙,鬓边珍珠步摇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正是兵部侍郎家的嫡次女
他抬手抚过案上诗稿,指尖停在“露染丹砂香满袖,风摇碎玉影横窗”一句,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周围夫人们见状,立刻交头接耳起来,有人轻声嘀咕:“难怪今日许家小姐打扮得这般素净雅致,原是存了心思......”
白晚晚忍不住摇头,这些女子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啊!
居然上赶着给人做妾,这何必呢?
就看到顾思年朝着她走了过来:“晚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晚晚看着他道:“我陪娘来看看,我也好奇百花宴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你觉得好玩吗?”
白晚晚点了点头道:“还不错,点心还挺好吃的,不过这是为了选侍妾吗?”
顾思年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嗯,今日这场百花宴,本就是大哥和二哥相看侍妾的由头”
白晚晚抬眼望向庭院里那些精心打扮、满脸期待的少女们,眼神中满是怜悯:
“也不知道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家里已有妻室,还非要纳什么侍妾
关键是这些都还是孩子啊!”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更奇怪的是这些女人,一个个上赶着当侍妾,有什么好的?
整日里要看着丈夫宠爱旁人,还要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低声下气地讨生活......”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实在是不明白,反正我是不会这样的”
顾思年看着她道:“晚晚是怎么想的?”
“我想要的是一世一双人,但是没有的话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就是我的靠山,我可以一辈子不嫁人的”白晚晚笑眯眯的说道
顾思年看着她道:“你说什么?一辈子不嫁人?”
“对啊!如果不能一世一双人的话,那多憋屈啊!
我整天还得跟这斗,跟那斗的,不行,绝对不行”白晚晚摇了摇头,她确实接受不了那种生活
她如今背靠顾思年,爷爷是二品大员,父亲是霍将军,她自己还是个郡主,这足以让她一个人也生活得很好
沈明月脸上挂着虚伪笑容:“哟,这可到了揭晓霍夫人佳作的时候了,我可得好好瞧瞧,到底写了啥”
白巧娘不慌不忙搁下毛笔,宣纸上的字迹铁画银钩、气势非凡,是大气磅礴的颜体
一位眼尖的夫人凑近一瞧,不禁失声惊叹:“这笔力,这架构,我等苦练多年都难以企及,太震撼了!”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这字写得如此绝妙,不知诗又如何?”
大皇子拿起诗稿,清了清嗓子念道: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
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念完,他满脸赞赏,高声评价:
“好诗!把牡丹的雍容华贵、独占鳌头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立意、这文采,堪称一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二皇子也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