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送送大哥!”
“夫人给你的刀还在不?”
“在呢!”
“走,我试试你刀法如何!”
……
秦、马两家的护卫踩着朝阳从余家离开了,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五斤多重的锅盔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他们也越走越远
艾管事揉着腮帮子不停的吸着凉气,余令这小子不当兵真是亏大了
自己还没开始就给自己来个双峰贯耳
他说,这是兵不厌诈
秦、马两家人彻底走的看不见了,茹让再也忍不住,盯着余令使劲的笑
也就一招而已,余令就被扔到了水田里
“三招!”
茹让摇摇头:“不不,我看到的就是一招!”
“真的三招!”
“我没瞎!”
热闹了七八天的余家一下子少了一百多人,猛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的家还让人挺不习惯的
忙完了家里事,水渠和水塘工作依旧是余令接下来要忙的事情
随着四月的到来,冬麦灌浆的关键时刻就要来了
初春的一场雨很重要,今年的小麦扬花煞是喜人
等小麦扬花的后半个月,也就四月底的时候就是麦子的灌浆期
到了灌浆期,亩穗数和穗粒数多少已经定死了
这时候灌浆就是让麦粒变得饱满起来
如果灌浆期的水不到位,那小麦的麦粒就会有很多的秕子
这时候如果浇水不到位,那就是灾年
都是靠地吃饭的老百姓,这些道理他们比余令清楚一百倍
如今温度一天比一天高了起来,天上连块乌云都没有,已经有人开始急了
望着那半塘水,所有人开始把力量集中在拦河坝上
这个时候那些员外开始着急了
修整水渠他们没有派人去帮忙,挖池塘蓄水他们站在边上骂人是鸹貔
如今老天已经两月没下雨
所有人都知道,和去年一样的干旱又来了
河道上的拦水坝已经在聚水了,浑身黝黑的汉子只能在齐腰深的河水里,捧着杂草和黄泥混合的泥土在堵漏水眼
这本就是一件费时又费力的活,只能尽力的让水不要漏的太快
这个活在前些年的时候没有人做,因为那时候雨水还可以
就算做了也没用,秋季的一场大雨过后一切就恢复原样
可眼下不做也得做了
当看到余令撅着屁股在河里搬石头的时候,那些员外也顾不得身上干净的衣衫了,直接上去就要帮忙
“小余大人,你是读书相公,是文曲星下凡,就不要跟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一群人一般见识了”
“不敢,我就是一个鸹貔而已!”
余令此刻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早间自己把好话说尽了,都说了这是一场属于所有人的自救
这群人就是不听
而且水塘也不是一次性的,只是今年能用?
苦其实也只苦今年这一年,只要挖好了,今后再出现干旱也能用得上
劳役是一个磨洋工的工作
如今想来,这些员外不也是一样,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一定能看的出来
看的出来而不做,就是在等现成的
横习惯了,总想吃别人做好的
“令哥,你看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乡党,这不是没眼光么,错了,错了,今晚我做东,你赏个脸可好?”
“还是那句话,二成,能行就行,不行就没法了!”
“令哥,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余令直起腰,忍不住喃喃道:
“刘老员外真不是我做的绝,大家都出力了,你们没有出一点力就用上了,这根本就不公平,今后我余令还怎么做人啊!”
“两成要命咯!”
“那就按照王彦喻老员外的标准来,不是你们佃户的,一家一两银子,然后把家里的佃户聚集起来堆拦水坝”
“唉,这得多少银子哦”
余令低下头没有说话,哪有什么两全其美之法
自己就五亩地,五亩地还在水塘边上,自己又何必这么做呢
刘员外走了,片刻后一壮汉走了过来
“余令?”
余令抬起头:“你有事?”
汉子笑了笑:“我家老爷有薄田七亩,这一次没有挖水塘,也没修水渠,更没有参与拦水坝,不知能不能用的上水?”
余令一愣,总觉得这汉子说话的口气高傲得很,抬起头果断道:
“脑子临走时搁在家里了么,非亲非故,我去你家能免费吃喝么?”
“我家老爷是知府”
余令慢慢的直起了腰,才发现不远处的河边树下站着一老子,素衣白领,腰间系着孝带,样貌憔悴
余令在泥水里摆了摆手,从河沟里爬上岸
“小子余令,拜见知府大人!”
树荫下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