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华庭苑,灯火通明,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百万瞪大了眼睛
崔星河瞪大了眼睛
王忠、宋礼等人,也齐齐傻眼了
视画如命的胡德路,更是差点两眼一黑,手指发颤,就差倒了过去
这尼玛是百鸟朝凤图?
这分明是小鸡啄米图吧!
“高相,你这画……”
胡德路忍不住了,伸出手指,嘴唇一阵嗡动
高长文一听这声音,暗自摇头
高阳敢卖,他都不敢去看
这小鸡啄米图,哪有半点的百鸟朝凤图?这下好了,被人当众指出来了吧!
高阳淡淡一笑,看向胡德路道:“这位贵客,本相这凤凰怎么了?画的不像吗?”
高阳虽是在笑,但那周身的寒意,却令胡德路打了一个寒颤
胡德路伸出一根大拇指,毫不犹豫的指着画上的鸡道,“像!”
“高相这幅画的艺术价值很高啊!”
“老夫一生视画如命,不知高相出价多少,这画我要了!”
嗯?
几乎是这道声音响起的刹那
高长文一脸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人都麻了
这画的艺术成分高???
高长文:“???”
他再次看了一眼小鸡啄米图,又看了看说话的胡德路
高阳笑了,继续道,“这画的艺术成分有多高?”
胡德路回道,“大概比高相率我大乾铁骑,艰苦翻越的沧澜山还要高吧!”
“好眼力!”
“这百鸟朝凤图看着一般,实则蕴含了大智慧,只待知己来寻!”
“起拍价,一千两!”
“诸位,可以竞拍了!”
高长文麻了
这小鸡啄米图蕴含着大智慧,并且起拍价得一千两?
这玩意能与琉璃杯一个价?
这能有人要?
但下一秒
一阵嘈杂的叫卖声响起
“这画艺术成分很高啊,看似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实则却极具艺术,我出五千两!”
“五千两就想捡漏?想屁吃呢,我出一万两!”
“一万两千两,我要了!”
“凤凰栖息于昆仑之巅,五爪踏破虚空,高相此画,暗合五行相生之道,栩栩如生,我出两万两!”
“此凤形似鸡,实则暗合凤凰涅槃之相,底下米粒如匈奴蛮夷,暗示我大乾将焚尽匈奴蛮夷!”
“我出三万两!”
“嘶!”
崔星河倒抽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好一手指鸡为凤,悔不该拍下那琉璃杯啊!”
崔健道,“吾儿,现在怎么办?”
崔星河一咬牙,“拍!”
他算看明白了,今日这就是一场杀猪局!
高阳是刽子手,权势是刀,而他们便是高阳刀口下的猪!
三道面具,筛选了捣乱的清流,与高阳无仇之人
今日来这的,要么想巴结高阳的大乾商贾,要么是存着找高阳办事的小官,要么就是他们这些怕高阳报复的有怨之人!
王忠也麻了
宋礼、宋青青等人,也骤然傻眼了
“不怕他收钱,就怕他不收钱!”
“拍!”
宋礼咬着牙,一声令下,宋青青也立刻站起来道
“我出三万五千两!”
裴家父子也坐不住了
裴寂脸色难看道,“爹,三万五千两了,如此天价买这玩意回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啊!”
裴诚训斥道,“蠢货!买!”
“高相说这是凤凰,那他就是凤凰,十万两也要!”
高长文麻了
他的三观,世界观,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什么?
多少钱了?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都有人出三万五千两了?
这破玩意,哪里值了?
难道真是自己不懂艺术,看走眼了?
这时
裴寂站起来了,因为有面具,他倒也不怕尴尬
“凤凰五趾,暗合我大乾的“五德终始说”,这五趾代表土德承天,尾巴焦枯代表焚尽匈奴!”
“我出五万两!”
五万两一出,全场皆惊
“五万两?”
“这画与琉璃一个价了?”
高长文手在抖,心在颤
他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胡德路脸色难看,他一咬牙道,“艺术的真谛,便在像与不像之间,高相此画,甚得圣人庄子的“似与不似”的大道!”
“再看这凤凰分明是吃米,凤凰衔谷,寓意天下丰登啊!”
“我出十万两!”
啪!
十万两?
高长文两眼一黑,双腿一软,直接跪了
这尼玛,够他卖多少话本啊?
就这一幅破画,高阳整个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