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赐的我倒喜欢”，霜月笑了笑
两人说着话，屋外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霜月已经不记得这是入秋来的第几场雨了
顾玄风因为咳疾复发，已经停了乌鸡羹和红枣桂圆羹，喝了几天的慕容英的梨膏也不见有好转
他又劳心劳力，歇得晚，晨间起来得又早，白天有时还把折子从宫里带回来，不是在书房披卷阅书，就是焚香弹琴、摹贴习字，一刻也不愿停下来
慕容英前两天来了一次，见他咳嗽不止，丝毫没有好脸色，还质问霜月和陈兴，“你们怎么伺候的人？上次来还好好的，怎么几天人又变成了这样？”
当然主要是问陈兴
陈兴不敢吱声，看了霜月一眼，到底没敢提及下水捞药的事
慕容英在听到陈兴说吃了梨膏也不见好，更是生气
“现在想起来吃了？早干嘛去了？”
看着慕容英动怒，顾玄风置一言不发，该干什么干什么
慕容英直接被气走了，“活该！死了也活该！”
霜月在一旁站着，听着慕容英说的话也暗暗捏了一把汗，可顾玄风对一切置若罔闻，根本不在乎慕容英说的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顾玄风适才已经回来有一会儿，倒没安排她去身前伺候，她从厨房往回走，就听到陈兴从书房出来向她走来
陈兴走近说了句，“公子在书房习字，让你近前伺候”
“好的，你告诉公子，我这就去”
霜月敲门进了书房，看见顾玄风还是规规矩矩地缓缓行了礼，“公子！”
书案前的顾玄风见到她来面露笑意，搁下了手中的笔
抬眸见她换了身衣裳，不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丰胸细腰，身姿曼妙，像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端丽雅致
巴掌大的小脸上又处处透着少女的清新可人，脸上的疤痕已经看不太出来
他正看着，人已经走到眼前
看他在临帖，她看了看案前的一方砚台，上前道：“奴婢来给公子研墨”
他“嗯”地一声点了点头
他在临摹唐人的小楷
顾玄风放松了坐姿，面容沉静，细长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中，显得更加白净
“公子的字如同公子一般清雅灵秀，矫若惊龙！”霜月夸赞道
顾玄风见她奉承自己，似笑非笑道，“好一个矫若惊龙！”
夸归夸，他的小楷的确是写的好，娟秀中不失苍劲有力
顾玄风突然想到了什么，搁下笔抬头问她，“你可识字？”
她不仅识字还会写字，都是子卿哥哥教她的
“会一些”霜月如实答道
“哦？”顾玄风看似很惊奇随手指了指字帖上的一个字，问，“这字可识得？”
霜月顺着他指的看过去，答道：“符”那人又指了指其中两个更难点的字，霜月都一一对答如流，这些字子卿哥哥幼时都教过她
顾玄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你说你从小父母双亡，谁教你认的？”
霜月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一层，心头一跳，“奴婢住的隔壁有一个教书先生，是我学来的”
那人听了终于没有再问
顾玄风见她看得专心，道：“你来写几个给我看看？”
霜月望了望她，接过他手中递来的狼毫，在另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她写得不好看，东倒西歪，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旁的人倒是没有笑，面色平静，温和道：“你若想学，我教你！”
说着站到她背后，右手握住了她握着笔的手
一旁瑞金纹的铜盆里还在烧着炭，炭火将她炙烤得全身发热
他呼出的热气也一下一下地打着她的颈窝
“你看，像这样”他的声音轻柔得让人心底一颤
她扶着笔，任由顾玄风紧握着自己的手
不出一会儿，纸上就显现出了几个和字帖上完全一样的字
她虽是低着头，但早已神游物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后人的身上
霜月一声一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她慢慢放下笔，发现自己的手依旧被他握着
顾玄风轻轻将人转过身子，然后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句，“可还记得那晚在小舟中？”
霜月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可他用修长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庞，轻哼了一声
霜月心里早就怦怦跳，听见他说这样的话，红着脸道：“公子好坏”
顾玄风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髻，额间，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慢慢地人也靠近了过来
霜月的心跳得没有章法，她听那人说“漓儿，你说，你心里有我”
霜月果然依言说道：“我心里有公子”
话刚说完，面前的人扶着她的后脑，唇就已经吻在了她的唇瓣上，他的吻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却叫人欲罢不能
霜月的心一下忘了跳动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