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的人被冷了一激灵,马上“啊”地惊呼一声抬起头,眼中戾气横生,眼睛瞪圆了盯着顾玄风
一旁的方岱上前就是一巴掌,骂道:“狗东西,敢这样看公子”
瞿安被打得嘴角冒血,整张半边脸都在抽搐
“剜了他的眼”顾玄风冷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来
瞿安帮人杀了他父亲,拿了钱还能全身而退,带着妻儿东躲西藏,说明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不过蠢就蠢在帮人干了这件事还胆敢窝在扬州老家
这人也是个硬骨头,捉来有个数十天就是不肯招出幕后主使是谁
其实他不说,顾玄风也知道幕后主使是高婉柔,可他迫切地想知道是高婉柔为何会这样做
他不说,顾玄风有一百个法子折磨他说出来
一想到自己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他的一颗心都在剧烈抽痛,剜了眼都是轻的了,不让其生不如死,日日受折磨,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瞿安听说要剜他的眼,剧烈地挣扎起来,方岱已经抽出了随身带的长刃匕首,往那架上的人靠近
“公子,你看我怎么剜出他的眼珠子”方岱回头笑看顾玄风
“不要剜那么快,一刀一刀来才好千万别让人死了就行”顾玄凤冷笑道,暗黑色的眸子里满是冰冷的寒意
千刀万剐都难解他心头之恨,怎么能让人就这样轻易死了
“顾远致,世人都说你是风度翩翩的公子,没想到你长成人了这么心狠手辣,丧心病狂!”
顾玄风马上接过话头,“心狠手辣?你对我父亲何曾不是心狠手辣,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招了,我放你妻儿,不招,你死,他们也得死”顾玄风看着人,一字一顿
眼看方岱手持长刃已经架在瞿安的脸上,顾玄风又补刀了一句,“你若没了这双眼,以后可再也见不着你那宝贝儿子了!”
瞿安盯着刀尖的一双眼惊恐地看过来,急道:“我招!”
“方岱”顾玄风薄唇微动
方岱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是冀王殿下”瞿安眼神闪躲缓缓开口
“哦?”顾玄风微微抬头
“你要胆敢说谎,公子饶不了你”方岱拿着长刃横过来死死地抵着瞿安的脖颈,他的力度用得极大,抵得瞿安直翻白眼
“让他说”顾玄风道
“就是冀王”瞿安清了清嗓子,“是他的人让我这么做的”
“你认得冀王?”顾玄风把玩着一旁桌上的刑具,掀眸打量着那人脸上的一举一动
“之前我伺候老爷前见过他”
“他为何指使你?”
“我只知道,顾老爷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顾玄风的一双凤眸轻微眯起
“顾公子,我的妻儿性命都在你手里,我不敢说谎”
他的父亲当年回京途中,还没到京中,得到前方封路的假消息,临时改变路线,结果行至京中郊外九洲沟之时,马车滚落山崖
九州沟多面环山,山崖陡峭,连人带车滚下必死无疑
他父亲的尸首是十几日之后才搜寻到的,那时刚好是七月酷暑,尸首早已被咬得坑坑洼洼,
顾玄风忘不了多年前被卢元义领着过来的心情,在看到白布下面目全非的一张脸时,他早已泪如雨下
他没有和他的弟弟和妹妹一样嚎啕大哭,只是在一旁无声地流泪
他母亲那时还声称他冷血,还问他看到他父亲亡故是不是心里好受了
还是他祖母在一旁喝住了他母亲董氏
他祖母慈祥,从小到大都对他格外疼爱
他明明一颗心已经痛得无法呼吸,说不出任何话
谁说哭出声才是伤心呢?
等丧事彻底结束后,顾玄风就随着卢元义一道离开了顾府
父亲连人带车滚下山崖,车夫瞿安和当年跟在父亲身边数十年的一个随从都只是皮外伤
当时他年纪小,又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中,根本没有顾及到此
本以为他父亲身死是意外,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可若干年后,他无意中得知父亲原本的马夫自父亲亡故后突然失踪,那护卫也是离开了顾府
他觉察到不正常,派人暗中去找两人
护卫瞿安找不到人,那护卫倒是找到了,在京中毗邻的汤州一带飞黄腾达,娶妻生子,还做起了买卖
他回想不对,将人捉了,同样严刑逼供,招供出来的人是沈欢年,沈欢年一直给高婉柔卖命,照这样说,就是当时的高淑妃,如今的高皇后
顾玄风同样没问出高皇后为什么指使他祸害他父亲,因为他情急再逼问时,那护卫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突然暴毙而亡
他一直以为是高皇后是幕后主使,可听这人又说是冀王,还是说高婉柔以前和冀王有过勾结,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无从查起,他一时间也很迷糊,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