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风慢悠悠走到了苏紫珠的跟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人
苏紫珠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子底气不足地喊了声,“远致哥哥!”
“你可记得此前你如何和我说的?”
苏紫珠马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此前她准备谋害霜月的时候被顾玄风知晓,她在他面前曾经发过誓,说以后再也不会生出害霜月的心思,不然任他处置
苏紫珠吓得哭道:“她就是个奴婢啊!难道远致哥哥要忍心罚我?”
“她是奴婢,可是她是我的人,你便不能动!”顾玄风警告道
顾玄风又看了看屋中的所有人,警告道:“往后再有人打我的人的主意,我绝不轻饶!”
苏紫珠看了一眼顾玄风,继续哭道:“我可是你准备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怎能如此护着她呢?还是说远致哥哥心里根本就没有半点我的地位?”
顾玄风并没有开口
董夫人在一旁坐不住,嗔怪道:“珠儿,你在说什么呢?”
苏紫珠没理睬,继续道:“远致哥哥,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为何要为了个下贱的奴婢这样为难我?我难道在你心中的地位还不如那个贱婢吗?”
顾玄风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若是你此后再使什么手段,莫要怪我不顾两家世代交情!”
顾玄风话中意思太过明显,苏紫珠听罢咬紧嘴唇,眼泪一颗颗往下滚
一旁的董夫人也不敢说什么
顾玄风说完迅速地拂袖离开了正辉堂,径直地回去了松风斋
他刚进来院子,看了一眼下人房的方向,扭头去了自己的书房,一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发呆
同时下人房中的霜月也在屋中躺在床上发呆
她只要一闭眼就想着昨晚那汤泉中荒唐的一幕
朦胧的夜色中,水汽氤氲……
她那时半醒着,迷香的作用下,身上的感觉及其敏感
想着自己主动要求,她心中不断地生出懊悔、愧疚、自责
她重新审视自己对他的感觉,她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对他有感觉,自己的心也是渴望他的亲近
她更不愿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
她无比厌恶自己有这样的情绪
为了抑制这种情绪,她反复回想他曾经对她的伤害,那些痛苦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这一天两人没有见面,顾玄风没有差人过来让她过去,她也没有去找顾玄风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她白日里除了去找齐婶,并不去别处
府上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毕恭毕敬,画屏昨日见她还颐指气使,今日见她完全大变模样
她不算下人,也不是主子,这样的身份在这府中十分尴尬
她不知沈子卿如今又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如她一样在想她
她不该刻意避着人,距离十天已经过去了两天,若是她再不抓紧点,只怕又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出府
次日,她主动去找的顾玄风
远远的就听见了一阵琴声,那琴声婉转动听,叫人如痴如醉
他书房门紧闭,左右陈兴和方岱在守着
方岱的额上已经结了个不大的血痂,方岱看见他来,面部表情马上凝重起来,冷哼了一声
陈兴见她过来,跳下台阶笑着问她,“霜月姑娘可是来找公子?”
霜月点点头
“那等公子这曲弹完我便进去禀告!”
“那便有劳陈大哥!”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那琴声才停
陈兴马上叩门进去禀了
门开后,一阵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香案上的青白瓷香炉里飘着淡淡的青烟
那人身穿一身白色的道袍,袍摆宽大,长袖飘逸,清冷如月,飘然若仙,她已经很久没有见他身穿白色衣裳
那一瞬间霜月想到了之前在郳州的山上,他腿上受伤躺在山野里的狼狈模样
那时她发现了他,准备好心肠地将他扶起带回山间的木屋
岂知他神色冷傲,无比讨厌她的接触,直接冷脸甩开她的手,“不用你管!”
看衣着打扮是世家公子的模样,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将他扶了起来
他的腿上被利刃刺中流血,刚开始不能行走,如厕时也要她扶着一道,他给他贴身换衣裳,陪他说话,还说着安慰他的那些话她从没有和哪个男子这样近距离接触过,
没过几日,他的所有防备在她的贴心服侍下尽数消散
她才得知他是京中的世家公子,被仇人追杀又和自己的随从走失只身流落在这山上
此时,他在北面琴案处端坐,似乎刚刚奏琴还未尽兴,一双修长如青竹一般的手还按在琴弦上
看她进来了,他好看的丹凤眼快速地扫她一眼,没过一会儿又很快挪开
前天晚上的那次接触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刻意避着对方
琴桌边的人起了身,柔声问她,“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