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的展开令李冬生大脑有些宕机,眼看唐素君已经酒醉,可自己这边却遇上了难以想象的麻烦
李冬生发誓,他从未忽视和轻视过石清露
他只是一直都误会了对方的感情
毕竟前一世,他可是亲眼看着石清露嫁给别人,从人妻到人母,最后到一个老太太
这种印象让他自然让他难以产生“她是不是暗恋我”的这种人生三大错觉
直到此刻才幡然醒悟,可突然的改变对他来说冲击有些太大了
“清露,你……你先松开”
李冬生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出
“这事太突然了,我……我得缓缓”
石清露却抱得更紧了,泪水把李冬生的棉袄洇湿了一片
“冬生哥,我知道你可能瞧不上我,可我憋了这么久,要是今天不说出来,我怕以后都没机会了我啥都不求,就想守在你身边”
李冬生的双手悬在半空,想推开又舍不得,想拥抱却又顾虑重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清露,你先冷静冷静,感情这事儿不能这么草率”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突然这样,我真不知道咋应对”
石清露缓缓松开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直直地盯着李冬生
“冬生哥,你就给我句痛快话,你到底肯不肯要我?”
李冬生避开她炽热的目光,低下头,脚尖在雪地上无意识地划着圈
“清露,你人好,又实在,我肯定是在意你的可……可我对你……我也说不清楚”
“一直拿你当妹妹”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虽然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可说出来就等于拒绝,而且总像个渣男发言
石清露听到这话,身子晃了晃,像被抽去了力气,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井台上结着厚厚的冰,冰面像面镜子,映着天上那半拉月亮,惨白惨白的光洒在上面
石清露站在井边,头巾被风掀起一角,在寒风里飘来飘去
堂屋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什么瓷片迸裂的脆响
李冬生心里一紧,赶忙转过头,就看见唐素君扶着门框,整个人晃晃悠悠的
她身上的军大衣滑落了半截,露出里面红毛衣裹着的细腰
脚边的搪瓷缸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门坎外,缸里的米酒洒在雪地上,洇出个歪七扭八的形状
“姐,当心扎着!”
唐素颖眼疾手快,几步冲上去扶住唐素君
这一扶才发现,唐素君的身子软得像一摊泥,使不上一点劲,眼神也有些迷离,一看就不对劲
唐素颖一下子急了,扭头冲着石虎喊道:“你给我姐喝的啥啊!”
石虎挠了挠头,有点心虚地说:“就……米酒啊”
看着唐素君那不对劲的样子,他也知道瞒不住了
“那么一大缸全是酒?”唐素颖眼睛瞪得老大,又惊又气
石虎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嘟囔着:“米酒……度数不高的,俺们老爷们都当水喝的”
“她酒精过敏啊!我姐酒精过敏的!!”
唐素颖急得直跺脚,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不是,你姐是过敏源啊,咋啥都过敏!”
“她身体就这样,连灰尘都过敏的!”
唐素颖急得直龇牙,眼睛一瞥,又喊道,“不好了!身体开始起红疹子了!”
李冬生在外面听到屋里的动静,心里“咯噔”一下,一慌,下意识地就要往屋里冲
可刚迈出一步,胳膊就被石清露死死拽住了
石清露的指甲都掐进他棉袄里了,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碴子:“冬生哥,你要现在过去,我就跳井”
这话一出口,李冬生心里一下凉了半截
就在这时,井台边的一根桃木棍“咔嚓”一声折断了
冰层下的井水“咕咚”冒了个泡,在这寂静又紧张的夜里,格外吓人
“你疯了!”
李冬生反手攥住她腕子,又气又急,“为个男人值当么?”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话咋这么耳熟呢
寻思半天,才想起来,分明是上辈子在养老院的时候,刘寡妇常挂嘴边的话
“再说你没听到里面有情况吗!”李冬生又急又无奈
一边是唐素君情况危急,一边是石清露拿命相逼,他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
石清露突然笑了,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眼泪凝在通红的颧骨上,就像结了冰:“就回答我一句,一句话就行”
屋里又传来“砰”的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李冬生瞳孔骤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望着屋内,又看看眼前决绝的石清露,一颗心好似被大钳子狠狠夹着,左右为难
外面的北风刀子似的刮,可他心里的焦灼比这寒冬还难耐
“清露,人命关天呐,先让我去看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