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自上次段羽离开洛阳之后,已经一月有余
诸事渐渐平息
董卓也在段羽离开洛阳没有多久之后前往了河东郡赴任
但关于段羽的种种事迹,依旧在洛阳流传
特别是段羽和袁术在赌坊那一场投壶之赌,以及段羽临行前自附中夜宴做的那首诗,都在洛阳城内广为流传
然而,从昨天起
一则有关于段羽在汉阳郡的事情再次在洛阳传扬开来
前往汉阳郡赴任的段羽家眷在抵达汉阳郡之前,竟然被羌人伏击,险些葬身
段羽一怒之下血洗羌族种部,杀敌一万余人在冀县城东门堆积成为京观
而这才不算
昨天,段羽上书朝中,要出兵征讨羌族的文书如今已经到了太尉府杨赐面前的桌案上
此时,太尉府邸内
已经满头花白身形佝偻的太尉杨赐端坐在案几后的胡椅上
身上的官袍显得有些肥大
站在杨赐身前的则是其子,如今担任九卿之一的卫尉杨彪
“父亲,这段羽刚一到任汉阳郡,就要对羌作战,而凉州刺史梁鹄上书弹劾段羽的文书也已经送达”
“说是段羽假公为私,想要报复羌族,进而发动战争”
“凉州如今长治久安,贸然发动战事,不利于凉州局势,很有可能会引发凉州动荡”
坐在胡椅上闭着眼睛的杨赐一声不吭,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从窗外还有门外射进来的阳光落在杨赐的身上显得极为安详
“吾儿觉得,段羽此举,可行否?”
“朝中又会有何非议”
闭着眼睛的杨赐话音缓慢的问道
杨彪想了想,略微捉摸了一下说到:“父亲,儿认为不妥”
“如今凉州太平,若真因为段羽一人之事,而使得整个凉州动荡,那无疑不利于朝局稳定”
“凉州刺史梁鹄上书,儿觉得有道理”
“哦”
杨赐不惊不喜,依旧是面无表情
“那这么说来,你是反对段羽出兵讨伐羌族了?”
杨彪点头道:“是的父亲”
“哎......”杨赐摇了摇头道:“是梁鹄私下里给你写信了吧”
杨彪一愣,随后立马低下了头道:“父亲,梁鹄.....梁鹄的确给儿写信了”
“只是......”
“只是什么?”
闭着眼睛的杨赐皱了皱眉问道:“何为智者见利而思难,暗者见利而忘患?”
“你把这句话的意思说说看”
杨彪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聪明的人在看到利益的同时,也会考虑到可能出现的困难和风险”
“而盲目的人往往只看到利益,忽略了可能带来的问题和危机”
“因此,在追求利益的同时,也要具备风险意识,做好应对困难的准备”
坐在胡椅上的杨赐睁开了眼眸
那极为明亮的双眼,和那张沧桑的老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既知道,却还行如此愚蠢之事?”
杨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段羽是否征伐羌族,与你有何干系和好处?”
“你既反对,那就应该有能拿得出来的理由”
“你身为卫尉,这是你官职所管辖?”
“一旦你在朝堂上提出这个建议,别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你是否为了凉州,而是你选择站在谁的哪一方”
“我问你,如今段羽是何人照顾?”
“司徒袁隗”杨彪低着头说道
“既是袁隗,那此事自由袁隗提出”
“如若段羽征伐羌族失败,既也是袁隗在陛下那里受罚”
“而段羽一旦立下战功,我身为太尉,是有功?”
“还是有过?”
杨彪瞬间恍然,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营大者,不计小名;图远者,弗拘近利”
“你啊,还差得远啊,若真与袁隗较量,必然会吃大亏”
“梁鹄以卑躬屈膝的小人罢了,舞文弄墨还可以,治理国家,他差得远了”
“你可知,段羽出使匈奴之后,给陛下送回了多少牛羊马匹?”
“如今在陛下眼中,段羽何等受宠?”
“压制段羽,百害而无一利,你却因为梁鹄的一点小利,而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杨彪额头上的冷汗逐渐流淌,一边伸手去擦的同时一边点头:“父亲,儿知错了”
杨赐抬起宽大的衣袖轻轻挥了挥手道:“去吧,这事儿不用理会,只把段羽的上书呈上去即可”
“陛下自然会有决断”
司徒府
太尉杨赐收到段羽的上书的同时,袁隗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而站在袁隗面前挨训得则是袁术,袁绍则是站在袁隗的另外一旁,看着被训斥了一顿的袁术脸上带着笑意
“好好学学本初”
袁隗瞪了一眼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