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做梦也未曾想,会在秭归见此离奇一幕
庞统满脸困惑,问及书佐:“你告诉我,他这是身体不适?”
书佐一脸苦涩,不知如何应答:“这……”
赶忙去推县令:“蒋县君?醒醒,醒醒,上面来人了……”
那县令充耳不闻,赶蚊蝇一般的挥挥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简雍探头看了看,对张飞庞统道:“我看怎么像喝醉了?”
张飞一张黑脸阴沉得可怕:“哼!这哪里是像,这么大的酒味,那边还有酒葫芦,不是喝醉又是如何!”
庞统义正辞严道:“你看看,身为一县之令,不思勤勉于公,抚辑民生,以酬刘皇叔提携之恩,竟在此耽于觞酌,沉湎买醉?莫不是自恃有经天纬地之才,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简雍的观点并不一致:“此论调在下可不敢苟同”
“宪和兄以为如何?”
简雍抚髯摇头:“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能这么干啊!我家主公虽有仁德之名,亦眼中不揉砂子,见此酣醉之行,定勃然大怒,轻则杖责弃用,重则论斩以儆效尤这小子,我看命悬也!”
“啊?”
庞统一怔:“皇叔竟如此严苛?”
简雍解释道:“你若事先坦言力有未逮,主公定不会刻意刁难,自换他人来做
你若承担重责,亦全力以赴,即便未能成事,亦不会严厉苛责
可如今其既已肩负此重任,却又肆意懈怠,只顾买醉,将百姓之生计疾苦全然抛诸脑后,主公若不发雷霆盛怒,那才奇了怪!”
“原来如此……”
庞统长舒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醉酒害人啊!还好咱哥仨都戒了!”
简雍叹气:“谁说不是,连我们三个都戒了酒,他还敢醉成这个样子?”
张飞撸起袖子,对副将道:“取俺马鞭来,俺来帮他醒醒酒!”
“喏!”
“等等!”简雍赶忙阻止
“老耿,此人目无法纪,饮酒酣醉,俺乃执行军法,你莫非要为此人说情乎?”
“也不是,但好歹问问其因果缘由,再行处置”
“既是醉酒,能有何因由?”
简雍猜测道:“或许是其妻偷情于四邻,背叛于他,其心中怨懑,无处而泄,故在此饮酒”
“那也不是废公之由!”张飞哼哼怒道:“哼,这顿鞭子,他逃不过!”
“哎,不然!”
简雍劝道:“倘若真如我说,他固然要罚,然其妻行径伤风败俗,当一并受罚,免得再害其他良男鞭笞之前,先了解一下再说”
张飞点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
庞统却觉得十分牵强,笃定道:“汝就是想窥人之私!”
简雍皱眉道:“荒谬!我岂是那般无聊之人?”
这时,副将递过马鞭,张飞道:“先打再问亦是不迟!”
简雍担忧:“翼德力大,若打死了又当如何?”
书佐见状,急得直跺脚:“县君,三位大人都来了,您再不醒,怕是就永远都醒不了啊!”
那县令闻听此言,还真醒了:“哪……哪三位大人……”
遂抬头,虚眯着眼看向张飞等三人
可是,他并不认识三人,影影绰绰间只见一酸生,一糙汉,还有一丑男
他也并未当回事:“什么大人,观之不过碌碌之辈,本县日后之官职,定高过……此三人也!去我库中再拿……拿酒来!”
张飞、庞统、简雍三人相顾愕然
此獠这般僭狂,何敢出此大言!?
张飞再也忍不了了,抡起鞭子就要讲道理
“慢!”这回拦住他的是庞统
“先生,此等狂徒,不打不足以消俺心头之恨!!”
庞统清了清嗓子,附耳低言道:“他说欲去库中拿酒”
张飞一凛:“嗯?”
简雍亦轻声言道:“由此观之,此人私藏佳酿甚多值此禁酒之严期,竟敢违禁匿酒,此等行径,于风化、政令而言,皆为大不利也”
“依二位先生之见……”
二人异口同声:“理应先行收缴!”
“嗯!”
张飞深深的点点头
遂命部下,随同书佐:“抄此人府库,但得酒醴坛壶,皆收缴于此”
部将遂去执行
庞统沉思片刻,又道:“可将府堂之文牍卷宗尽皆呈于吾前,我欲一观此人积压荒废了多少公务!”
县府众官连忙准备,又备了三张大案
张飞坐在主案前,维持着一张严肃凝重的脸,实则无所事事
简雍没在案前,而是观瞧醉酒县令神态,似乎想从其呓语中探听出什么蛛丝马迹
庞统于左案翻检文牍,眉宇间异样神色
过了一会,庞统询于众书佐:“此诸般案牍,莫非皆由尔等操持而成?”
数位书佐惶然摇首:“俱非我等之所为,实乃县令亲自主持而竟其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