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立马报了官
仵作把尸体拖走,勋国公一五一十说了缘故
“他登门要做掮客,事情没办成,吓得不成样子竟是吓死了”他说
府衙的人不敢为难他
案子蹊跷,又牵扯皇后娘家,皇帝特旨让把此事交给大理寺
大理寺卿手头有案子,皇帝也等着他交差,他一时忙不开,就把此事转给了少卿王堂尧
王堂尧办事利索急了,两天功夫写了奏章,把案情上呈
若无传召,他是不能直接面圣,要先通过上峰
不过,皇帝看了他的奏章,特许他去了御书房
“是中毒邱士东体内有一根银针,中的剧毒,不到一刻钟毙命毒攻心脉,他才会死得悄无声息”王堂尧说
皇帝看了他的陈述:“你认为下毒之人,绝非勋国公的人,但凶手待查?”
“是此人死在勋国公府,除了招惹嫌疑,与国公爷并无益处暗器功夫了得,平常人做不到况且温泉山庄不是郑家提出要买的”王堂尧说
“荒唐,你字字句句暗指雍王和雍王准妃”皇帝放下奏章,如此说
声音却并不严厉,“你可有证据?”
王堂尧跪下,又给皇帝磕头:“陛下恕罪,微臣不敢‘暗指’只是有这等可能”
皇帝蹙眉
皇后那边派了宫女来问,她能否听听案情
又是郑家的事,皇后很关心
“皇后才祈福成功,郑家就轻狂得不知如何是好,屡次犯错朕还没死,她也还没做太后!”
皇帝心里有了这样的不快,冷声对宫婢道,“这是命案,不是家务事叫皇后歇着,不必操心”
语气严厉
方才猜疑雍王的时候,声音轻慢似开个玩笑
可见,他并不相信王堂尧的推断;而他对郑皇后的忌惮与不满,却是真实的
王堂尧低垂视线,看着御书房地面上温润如玉的金砖,没做声
宫婢挨了骂,战战兢兢退回去
太后也叫了皇帝去问
皇帝已经单独见了几位经手的臣子,包括验尸的仵作
“……那人的确是中毒,也的确是死在郑家勋国公立马报了官,仵作说他并无拖延,可见他不虚心遮掩,只当此人是被他吓死的”皇帝说
太后很疲倦:“郑家最近怎如此多的事?”
“朕今早接到了蒋王叔告状的折子,告勋国公妄图抢夺王府私产朕看到这个折子,稀里糊涂的,就问了胡尚书
胡尚书说,郑四小姐叫嚷着要买蒋王叔的温泉山庄,听说已经买好了,实则没有看样子,郑氏态度强硬,势在必得,蒋王叔才来告状”皇帝道
太后沉吟片刻,对皇帝说:“这些事,别迁怒皇后她是在申国公府长大的,而不是在亲生父母身边勋国公府的事,跟她无关”
“她到底是朕的妻,勋国公又是她父亲御史台接下来半个月都有得吵母后,您心疼她,不心疼心疼您儿子?”皇帝叹气
“她也无奈”
“她太纵容勋国公府了”皇帝说,“郑霄杀人又玷辱佛门,她就该求朕褫夺了勋国公爵位,也就没后面这些事”
太后:“……”
皇帝苦门阀,已经到了痴心妄想的地步
他连这种指责,都可以安在皇后头上
“钧儿,这对皇后不公平”太后语重心长,“你知晓她素来谨慎,以朝廷为先,没有偏袒过娘家她心里也苦”
皇帝气消了
母亲一句“钧儿”,安抚了他所有的烦躁
皇帝一直很清楚,他母亲是偏爱他的不管何时,母亲都坚定不移选择他、为他好
皇后的确无可指责
他那些话,不过是怨气发泄在她身上
“一个掮客死在勋国公府,又不是他家的茶水中毒,你也不必多问让御史台去骂勋国公吧”太后又道
皇帝点头:“都听母后的”
回到御书房,皇帝一个人独坐,想起王堂尧说,是骆宁先要买温泉山庄,挑起了郑嘉儿的好胜心,她也要买,才发现掮客毙命的事
这掮客到底是谁杀的,现在成了谜团
皇帝不是很相信王堂尧的话
未必是雍王,他犯不着跟个掮客过不去;也不会是雍王准妃,她和镇南侯府没这个能耐
不过,那掮客的确是雍王未过门的正妃和侧妃争斗下的牺牲品
——皇帝的赐婚,就是为了这一刻
效果不错
如他所料,正妃、侧妃各有依傍,尚未过门就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勋国公府这些糟心事,将来都会发生在雍王府
皇帝是很满意的
而太后,在那个瞬间,肯定也想到了这一层
但她没说
她没对着皇帝指责半句,说他不该出馊主意,圣旨给他弟弟指四个高门女做侧妃,坏了王府命妇们的规格制度
母亲都知道
她用默许的态度,纵容皇帝做任何事
皇帝想到这里,心里温暖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