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去公司找你，所有人都赶我离开，我拼了命冲进去，结果看见你跟贺清辞抱在一起亲热”
“你们两个一起嘲笑我被耍的团团转，有时候会对我动手，但不会疼，就是醒来的时候很难受很难受”
姜如月顿了一下，声音中满是嘶哑
“还有其他的吗？”
听到这里，顾嘉许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尽量忍住翻涌的泪水
“还有梦见我们跟孩子在一起，结果下一秒孩子不见了，你指着我的鼻子骂”
“而我一直在房子里打转，怎么都找不到孩子，我找不到他了……”
“姜如月，我都没有看过我们的孩子，连一张b超单都没有，你就这样让他离开了……”
听到顾嘉许这话，姜如月整个人怔在原地
她没想到当初打掉孩子这件事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
毕竟当时孩子压根保不住，所以她就没想着跟顾嘉许说，免得他伤心难过
姜如月松开顾嘉许一些，纤细的手指抚过他眼角的泪水，带着微微的热意
“当初孩子是因为工作太操劳保不住，所以我才动手术的，来不及跟你说”
“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不过我也说了，只要你想，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
听到这话，顾嘉许骤然惊醒
这不是梦！
梦里的姜如月压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嘉许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姜如月这话
再生一个孩子吗？
他只觉得荒唐至极，难道再生个孩子，让他成为被利用的工具吗？
或者活在一个压根不幸福的家庭
顾嘉许不忍心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要对他负责，至少让他生下来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现在他们已经离婚，虽然姜如月并不知道
顾嘉许摇了摇头，立马抽出自己的手，冷冷回答姜如月的话
“不用，没必要让孩子生下来遭罪”
姜如月目光陡然晦暗，语气中都带着碎冰碴子一般的冰冷
“你凭什么觉得他生下来会遭罪，我有的是钱，可以给他买房买车，提供最优质的生活条件，让他一生下来就比别人高上许多阶级”
“不至于像你当初那样拼命考上大学，结果还不是沦为我们姜家的人”
她这话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是钱给姜如月的资本和底气
这是顾嘉许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可顾嘉许冷冷一笑
“在你眼里有钱就不遭罪了吗？他没有幸福的家庭，就会成为一个偏激的人，就算拥有金山银山，可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算什么呢？”
“你工作忙，生下来没空陪他，就把他丢给保姆，难道他不会痛苦的吗？”
他语气忽然一顿
“不过想必你也不会理解这种感受，那种空虚又孤零零的，永远等待你回来，却得不到一句好话”
顾嘉许这话说得姜如月哑然，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的确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因为她好像就是这样长大的，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好
而姜如月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的
她总把别人的谦让和忍受，以及对方刻意的讨好当做爱意
反而常常忽略许多人的付出，甚至当做理所当然的一样踩在脚下
就像顾嘉许平日里所做的那些
姜如月不会珍惜，更不会理解，就算失去，也只会觉得是对方的错
病房里陷入良久的沉默，顾嘉许这才再次开口
“姜如月，我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因为始终隔着一个贺清辞，就算生个孩子出来也是无济于事”
“你忘不掉他的”
说到后面，顾嘉许声音都带着些颤抖的哭腔
姜如月要是真的能忘掉贺清辞，怎么可能一次一次抛下自己
他很感激姜如月帮了自己家那么多，但那些生活中的琐碎和被忽视，以及一个人苦苦煎熬着的痛苦
让他渐渐失去了对婚姻的向往和期待
与其一直琢磨着，不如趁早结束这一切
姜如月眉头一皱，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说能忘掉就能忘掉”
她没有说出现在自己已经要求跟贺清辞划清界限，因为觉得这种事情说出来好像是在邀功
姜如月一个这么傲气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说出邀功的话？
顾嘉许静静注视着眼前的姜如月，摇了摇头
“不，你忘不掉的，因为贺清辞会死死缠着你，每每在你眼前晃荡，提醒你当初的美好以及他的悲惨处境”
“你会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我已经等你回头很久了，可你从来没有回头多看我一眼”
“我相信之后的你也不会”
听着他这些触及内心的话，姜如月面色骤然阴沉，周围气氛仿佛都快降到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