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韫兰背部被皇帝偷袭,还没来得及为那不疼不痒的力度装一把可怜,就已经天旋地转的被皇帝陛下打横抱走了
张保十分有眼色的带抱着二皇子的乳母退出寝殿,挪到厢房去继续教这位祖宗喊爹
经过众人不懈努力,在怀庆长公主成婚的前一日,祖宗皇子终于会叫爹了
扳回一城的皇帝陛下略显骄傲的捏捏安哥儿的脸蛋,对淑妃道:“他肯定知道‘爹’是什么意思”
淑妃娘娘瞬间泪奔
皇帝陛下失笑,转身去哄淑妃
……
元徽二年六月初八,怀庆长公主与宣德侯次孙大婚
皇室公主成婚与寻常女娘自不一样
大婚当日,宣德侯府孙辈大公子拍拍弟弟的肩膀,一句“恭喜”却哽在喉间,不论如何都无法出口
反倒是已经穿戴好驸马都尉朝服的姜元德勉强勾唇,拱手朝大哥一拜,然后转身去辞祖父祖母和爹娘
宣德侯府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唯有姜大公子送弟弟出府之后,低低叹息了一声
姜大奶奶也知晓这位小叔在学问之道所花费的心神,她沉默不语的站在夫婿身旁,目送夫弟远去
姜大公子收回视线,勉强对姜大奶奶笑道:“各府太太奶奶们也该到了,快去帮祖母和母亲招待女客,也准备迎接公主吧”
姜大奶奶点点头,强忍叹息的冲动,转身去寻宣德侯夫人
皇室公主与驸马成婚,头一个要拜的自然是帝后与皇家的祖宗
皇室仪仗队伍簇拥着姜二公子入怀庆长公主府迎娶新娘,然后姜二公子驾马,怀庆长公主乘轿,一块入宫拜见帝后与太后,告庙祭天地
贵太妃魏娘娘没忍住红了眼眶,太后娘娘转身安慰她:“元德你也是见过的,我看他很能担的住一句芝兰玉树,我们应该为怀庆高兴才是”
魏娘娘点了点头,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
得到公主凤辇出宫的消息,宣德侯府自侯爷夫妇至未加冠的孙辈公子,悉数行至府门亲迎公主
怀庆长公主下轿,与侯府众人步行进入正堂
君臣先于父子,宣德侯夫妇并侯府世子夫妇落座之后,怀庆长公主不必叩首,墩身朝几位长辈施礼,姜府长辈们受礼之后,再起身还拜长公主一礼
夫妻对拜之后,怀庆长公主与驸马也就要回公主府去了
世子夫人眼眶微红,被世子一看,赶紧低下头去,姜世子无声握住夫人的手,藏住心底叹息
宣德侯起身道:“各自去待客吧”
聚在正堂之中的姜府众人各自散去,分往前院和后院招待男宾与女客
……
怀庆长公主府
揭过盖头,饮过合卺酒之后,怀庆长公主面颊微红,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身侧的夫郎
相对于元德这个字,怀庆长公主更先知道的是他的名:则谦
更准确的说,她知道的是“谦哥儿”
姑姑们和各府夫人们口中才德兼备、温文尔雅的谦哥儿
当年追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公爵侯爵们,传到这一代,子孙大多都没了初代公侯们的文韬武略
因而最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怀庆长公主并未记在心中,只当那些夸奖都是常见于贵眷们之间的场面话
直到两年之前的上巳节,曲水之畔那惊鸿一目,怀庆长公主始知那些褒扬之语,实则是半真半假
让她来看,才德兼备固然是真,但是温文尔雅嘛……
他与那些酸儒论道之时的模样,可是半点儿都不温和
但翩翩少年郎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再加上他那出众的学问、不凡的气度,即便是贵为皇女,见过诸皇兄英姿的怀庆长公主,也不由为之驻足
怀庆长公主由此开始在皇家的宴席上,装作无意的从姑姑们与各府夫人的言谈之中收集与他有关的信息
越是为他的才华所折服,怀庆长公主就越是明白,他与她之间,是不可能的
怀庆长公主已经做好了偷偷注视他的准备,没想到六皇兄却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还把宣德侯府给拉下了水
怀庆长公主不得不承认,在知道宣德侯府由此生出了尚公主的想法时,她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庆幸
她觉得无恶不作的六皇兄,终于做了次好事
可是那一瞬的庆幸之后,怀庆长公主就开始为自己方才的卑劣念头而愧疚,也为他觉得惋惜
那样好的学问,肯定是他付出了无数心血才学成的
而他也没有做错任何事,竟然就要被生生折断羽翼,被家人判定不再享有科举入仕、在朝堂施展抱负的机会
景朝只有亲征的帝王,没有和亲的公主,可是在那一刻,怀庆长公主念着姜元德这个名字,竟然想到了史书上面那些和亲的公主
她替他觉得不公
可是她也明白,即便她无意于这桩亲事,近年之内,宣德侯府也不会再有什么于朝堂大展宏图的子孙了
他那个族兄办出的蠢事,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