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那这马,还送回马厩去?”冯六问道
赵光义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随后吩咐道:“去牧监找几个人来,本官就不信,这马还送不出去了!”
“是,小人这就安排!”
“对了,那事...怎么样了?”
那事?哪件事?
冯六给赵光义办的事儿可太多了,一事想不起来
赵光义因为赵德昭拒马的事心气不顺,此时见他怔愣的模样,心中不耐,茶盏“嘭”一声砸在桌上,“本官养着你们干什么?不会办差,趁早滚出去!”
冯六“扑通”跪在地上,身上立即就冒了一层冷汗,“老爷饶命,小人知错,小人一定用心办差,再不敢犯了!”
赵光义稳了稳心绪,也觉得这些日子被自己侄子搞了心态,这不是好事
“起来,”赵光义抬了下手,又提醒道:“王!”
冯六脑中一个激灵,也没起身,跪在地上回道:“老爷放心,这事小人都已安排妥了,算日子,也该遇上了!”
“去吧,这事要办不好,你也别在本官身边伺候了!”
冯六喏喏应“是”,脑中却不住回想自己可有漏了什么,生怕差使没办好,连自己命也保不住
王继勋正板着脸走在通往西京洛阳的路上,身后几辆大车,还带着两个美妾
正经夫人留在东京了,他总有一天会回去,总要留人在那里经营,妇道人家么,参加参加花宴,打听到的消息也不会少
“将军,过了这条山道,再行二十里就是驿馆,今日可早些歇息!”裨将催马上前,落后王继勋半个马身,说话的同时也不忘四下查看
虽说是官道,但因此前战乱不断,城池周边的倒还好,远的已是看不出官道的模样来,更是靠着山,人烟稀少,军人的本能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王继勋“嗯”了一声,想着今夜让哪个美妾陪自己,还是两个一起来,反正驿馆,自己这身份定然有个大院子,怎么折腾都没事
正想着,身下的马却突然不走了,在原地不安得甩着脑袋
“停!”王继勋忙止了队伍,手也紧紧握住了铁鞭,裨将已是抽了刀,身后二十多个府兵面对着山林,手中长枪一致对外
车中传来询问之声,立即被喝止没了声响
“嗖——搜搜——”
没等多久,泛着银光的箭矢破空而来,全是朝着王继勋去的
“将军,他们有弓箭,不是等闲山匪,也不知有多少人,末将掩护您先走!”裨将站在王继勋身前,一支箭矢被他手中长刀砍成两段,落在地上
王继勋定定看着地上箭镞,眼神闪烁不定
“扔下行李,走!”王继勋大喊一声,率先拍马朝前狂奔而去,裨将愣了一瞬,传令之后紧紧跟在王继勋身旁
山林中马蹄阵阵,很快有人冲了出来,马车中传来惊呼声,一个女子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拼命朝着来路奔跑,口中大喊“救命”
没几步,身子突然一僵,一支羽箭从她后心穿胸而出,箭镞上鲜血滴落
“饶...饶命!”另一个女子腿已是软了,别拎下马车扔在了地上,裙下有水迹流出
头人嫌恶得看了一眼,一刀将人砍了,转头看着他们奔逃的方向大声道:“杀了王继勋,重重有赏,追!”
次日,赵德昭照旧在市集买了早饭,这次换了酥油饼,拿在手中边吃边走,到了宫门口正好吃完
“殿下要吃,小人给您买回府里就是,您何必每次自己去买!”
甄平十分不解,殿下这几日都不让厨房准备朝食了,出了府门,闻着哪个香就吃哪个,炊饼、胡饼、蜂糖糕、饶骨头吃了个遍,闲着还同小贩聊几句,也不知殿下怎么有这么多话
街面上的东西哪有府里自个儿做的好吃,这些东西,府中厨娘都会,手艺不说一顶一,也是从尚食局千挑万选出来的
再说了,街面人来人往的,东西也不知干不干净,就算要找人说话,自己又不是个哑巴,何必找外人呢!
“在府里吃多没意思”赵德昭要的就是热闹,府里冷清清的,连个陪着吃的人都没有,无趣!
赵德昭吃饱喝足很是满意,他擦了擦手,叮嘱甄平老实在宫门口等着,高高兴兴上朝去了
朝会也没什么大事,听了几个御史打嘴仗,被皇帝申饬之后就命散朝,赵德昭赶忙出宫,拎着从黄虎那儿得来的小包袱便去了禁军营,命人将种昭衍等五个都知唤来
“你在外面守着,除了五个都知,别让任何人进来!”赵德昭吩咐完甄平,这才进了营房,将东西放在桌上
“不能去校场,否则瞒不住,也不能让姓石的知道!”赵德昭左右看了看,将屋中为数不多的几把椅子和矮几挪到角落,将中间圈出个空地来
虽然比不上象棚那么大,但作为演示,也足够用了
赵德昭站在圈中,手中摆弄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