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冰!”韩匡嗣毫不犹豫说道:“将沿岸的冰层凿碎,兵马布置在桥旁,他们若不怕,就从桥上来吧!”
南北朝时期,北魏分裂成东魏和西魏,每到黄河冰封,为防止东魏踏冰过河,西魏总要组织人力去黄河凿冰,这场凿冰行动在东西魏间持续了数十年,可见是有效果的
“河道这么长,怎么凿?凿多少?”耶律沙问道:“就算将人全拉去凿冰,这无法保证沿岸冰层全部凿破!”
“砸渡口的那一段,渡口开阔,宋军若是渡得过河,便能很快集结队伍,可其他地势狭窄,宋军要渡河也只能排着队来,届时咱们部署好人手,上来一个杀一个,岂不是方便?”
韩匡嗣的意思,便是将渡口一段冰层凿了,宋军只能从桥上或者河岸狭窄的冰层上过,而他们便在这几处布置兵马,何愁不能大获全胜?
耶律沙闻言拊掌赞道:“昌黎郡公这主意妙,宋军就算知道有诈,可也没办法,他们要过河,只能从咱们指定的地方过,可过得河来,却要把命留下了!”
“说的是,如此一来,便不用怕宋军什么了,”韩匡嗣朝屋中众人点了点头,拱手道:“那一切有赖诸位将军,共守南京,为陛下分忧!”
韩匡嗣一副上官的味道说这话,李扎卢存、耶律沙和耶律奚底虽然不屑,但还是拱手应是
“本将这便去了!”他们起身就要离开,突然听外面一声急报,一个信兵举着一封信报跑了进来
韩匡嗣看他神情惊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李扎卢存板了脸,斥道:“跑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信兵半跪在地,将信报呈上,“郡公,诸位将军,顺州、蓟州也降了!”
顺州在幽州之东,蓟州在顺州之东,这两处州县降了,幽州东面便再无屏障,而幽州南边是涿州、莫州、瀛洲,已是宋军的地盘,西边是宋军来路,沿途防备更甚,想来是指望不上
如此一来,幽州只有北面还有部署,其余皆在了宋军手中
屋中几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又短短几人时间,连蓟州和顺州也落在了宋军手中
“蓟州和顺州是谁降的?”李扎卢存怒道:“本将定要杀了他们,将他们首级挂在城墙上,身体扔给野狗啃去”
“蓟州知府刘守恩,顺州知府刘延素,俱是汉臣”若适才耶律奚底觉得关押汉臣没这么重要的话,此时听了这信报,对汉臣可谓是相当有意见了
韩匡嗣和韩德让二人被这一变故也是始料未及,更因为他们汉人的身份还尴尬不已
但是,韩匡嗣却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一个,耶律贤让他为南京留守,知南京事,便算李扎卢存和耶律奚底再有意见,也只好听他的命令
不满只好放在心中,不过罅隙已是产生,包括城中的契丹守军也是一样,让他们在这节骨眼上听从一个汉臣的吩咐,他们纵然口中答应,心中也是不愿的
韩德让突然有种预感,南京——守不住!
打下蓟州和顺州的不是赵德昭,他没有这么大本事,守着涿州的时候还能去打别的城池
蓟州和顺州是控鹤和虎捷打下来的,其实也不能说是打,这两个城池的知州听闻涿州降了,便动了心思
他们从没有一次见过宋军如此摧枯拉朽得攻下太原、易州岐沟关和涿州,而后又听闻新城、固安也都降了,他们看了一下自己的地理位置,觉得若是不降,也没有人会来救他们
而当他们惊恐的听闻,城外县、乡的百姓已是以牛、酒犒宋军,便知道人心已失,索性在宋军兵临城下是,利落得开了城门投了降
虎捷指挥是李汉琼、控鹤指挥是曹翰,二人俱是跟随了赵匡胤多年的将军,打下了这二州之后,便驻守在了这两座城池中,只待涿州兵马渡河后一同围攻幽州
一早,得知了消息的赵德昭便等在了城门处,不多片刻,就见大队人马从地平线上出现
步兵在前,继而是骑在马上的李继勋,身后跟着李谦溥和李怀忠,后面是气宇轩昂的骑兵阵,五六万人马井然有序,脸上俱是带着胜利的笑容前来
连续胜利,且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胜利总是令人愉快,没有损失,还能有封赏,他们已是在想象回京后的好日子了
“李帅,李将军!”赵德昭见了礼,笑着朝他们道:“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李继勋下了马,笑容满面走上前,拍了拍赵德昭的肩膀夸赞道:“赵将军年少有为,要不是你快速拿下岐沟关和涿州,大军哪里这么顺利赶来”
李怀忠也下了马来,笑着应和道:“是啊,不是因为涿州投降的话,顺州、蓟州也不会投降得如此容易了”
李继勋副将李谦溥也插了一嘴道:“赵将军当真是少年英才,我可听李怀忠说了,将军拿假的萧思温诱降可真是高明,他们不降也得降,降也得降,哈哈哈,早知道如此,我该同他换一换,我跟着赵将军急行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