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才走了不到一日,大军刚安顿下来扎营,檀州方向便有一骑快速而来,看服装,赫然是辽兵
“我是汉人,我不是契丹人!”这辽兵看到曹翰的大军,立即大声喊道
见只他一个,曹翰也不让人拦着,抬手让他上前,问道:“你是汉军?哪里来的?做什么事?”
那人下马,半跪于地,大声道:“檀州汉军反了,眼下城中正乱,守将萧挞凛勇猛,这才来请宋军入城相助”
曹翰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要去攻打的城池自己先乱了,而后反了的一方让他们攻城的一方去援救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碰到
“将军,小心有诈!”身旁副将却是谨慎,生怕其中有诈
“小人不敢欺瞒,”这汉军听了忙保证道:“咱们汉军是狄远狄指挥统领,可他身上有伤,咱们汉军军备又实在比不上契丹人的,这才焦灼着,若将军不信,便...便...”
这汉军一时情急,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曹翰相信他的话,而情况实在紧急,他没多犹豫,猛然抽了刀出来
副将见此,立即上前一步挡在曹翰身前,旁边兵卒也当即拔了刀出来对着那人
“小人只能以死明志!”这人说罢,横刀就要朝自己脖子上抹去,曹翰大步上前,一脚将他手上的刀给踢了去
“城中有多少契丹兵?多少汉军?”曹翰问
“汉军五千,契丹兵有三千左右”
“林副将,点两千人马,带上霹雳弹,速去檀州,若他说得属实,那便帮上一帮,若不是,给本将把城给炸了!”曹翰看着汉军厉声道:“大不了再建座新的!”
“是,末将领命!”林副将笑得得意,当即点齐人马,带上霹雳弹朝檀州方向疾驰而去
曹翰照旧命人安营,若估计得不错,最快半夜,最晚明早,便能有好消息传回来,他也不用着急赶路,慢慢走就是了
果然不出所料,驻扎的曹翰部在天明时分,便收到了来自檀州的消息,经过一夜的战斗和肃清,檀州中的辽兵已是尽数剿灭
“没有投降的?”曹翰问道
信兵摇了摇头,“没有,负责守城的是个契丹将领,听城中的汉军说是萧皇后的亲族,不许一个辽兵投降,投降他先杀!”
“死了还是俘虏了?”曹翰又问
“他是想自刎来着,不过被一个姓狄的汉军拦下了,挑了手筋,眼下关在檀州府衙的大牢之中”
“汉军之中倒也有不少悍勇之人”
“是,听闻也是这个狄指挥组织了对辽兵的攻击,也是他看情势不对,当机立断命人出城给将军您传讯”
听信兵这么一说,曹翰倒是对狄指挥有了几分兴趣,点头道:“等进了檀州,让他来见我!”
檀州这边已不是问题,凯旋的大军也已是到了涿州
赵德昭招降的五百余汉军不少是涿州人,此时正集合在城中军营校场上,赵德昭身子已是大好,虽然还不能骑马,但下地走几步是没问题了
这一路上,他像个千金一般坐在马车中,左边是甄平,右边是孙冲,二人一个拿着茶水,一个捧着点心,他冒了点汗就有帕子贴上,打个喷嚏手中就被塞个手炉
赵德昭觉得,他像是刚生了个孩子,在坐月子似的
而其他人,譬如曹璨、王承衍、何承矩他们,则是骑马走在他的马车旁边,时不时笑着朝他车中看一眼,嘲笑的意味不言而喻
特别是杨延瑛,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嫌弃
赵德昭也曾试图让甄平和孙冲不必如此照顾自己,又不是真的伤得起不来了,孙冲倒是还好,说了一两次便没有那么过分了,可甄平死活不愿意下车,说不让他照顾,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唉,明明在开封不是这样的,怎么出了趟京,连脾气都变了!
赵德昭不知道,甄平的脾气没有变,只不过他从小就是照顾赵德昭的,离开了这么久,一见发现他又黑又瘦,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何能不后怕担心
好不容易到了涿州,请了涿州好几个大夫诊治了一番,再三说明如今他身子无碍,多活动也利于恢复之后,甄平才不整日哭唧唧得跟着赵德昭了
校场上,五百个汉军有的神色忐忑,有的面露惆怅,目光都聚焦在赵德昭的身上
赵德昭不能大声说话,他说上一句,何承矩便大声复述一遍
“本将在幽州时答应你们,等打完这一仗,想回家的便回家,除了赏银,每人再五两返家银,想要回家的出列!”
话说完,队列中有人互相瞅了几眼,遂即便有人陆陆续续站了出来,其中,便有那个叫周铁的孩子
“好,到那边统计,领了银子就能回家了!”赵德昭朝不远处一个营房示意,那儿已是有了一张桌子,一个书记官坐在后面,手中拿着纸笔,准备记录人员以及发放银子
而在他旁边,两箱白花花的银子展露在众人眼前,这是赵德昭同涿州通判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