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冷笑一声:“别忙,好戏还没开场呢他们的目的是搞弹药车,摘守车是为了隔断我们对整个列车的控制敌人的主要兵力肯定布置在前边哼,玩儿这招他们还嫩了点儿……”话音没落,列车突然拉了紧急制动,车轮和铁轨之间剧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列车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还在向前继续滑动着小陈一下子被甩到守车的前部,而早有防备的李云龙一把抓住扶手纹丝不动,他大吼一声:“准备战斗!”列车还没停稳,枪声便爆豆般响起
加固守车的5毫米厚钢板被密集的弹雨打得火星乱溅,小陈抱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冲窗外就是一梭子,车顶上的战士们也用冲锋枪开火了,夜色中车上车下曳光弹像一串串火流星来回乱窜,晃得人眼花缭乱李云龙看看窗外,月光下的能见度只有二三十米,再远就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火了,照小陈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娘的瞎打什么?见着敌人了吗?”小陈停止了射击张班长在车顶报告:“车头传过话来,前边的铁轨被扒掉了,只能固守待援了按照您的命令,送信的战士已经出发了”
李云龙侧身站在窗口,注视着窗外,一边下命令:“告诉你的战士,见到敌人再开火少用连发,多用单发或点射,敌人多了就用手榴弹看不见敌人就静等着,敌人火力再猛也别理他他娘的,等打完仗老子要收拾一下你们的连长,这个笨蛋是怎么训练的兵?用起子弹来个个都像财主?抗战那会儿老子的团也算主力了,每人才合五发子弹,照样敢打攻坚战哪像你们这些败家子,连敌人的面还没见着呢,两梭子子弹都他娘的打出去啦”正说着,李云龙发现30米外有些黑乎乎的人影,呈散兵线状猫着腰向守车扑来,他抬枪一个三发短点射,“嗒、嗒、嗒……”两个人影应声栽倒,引得对方一阵弹雨回击
小陈兴奋地说:“师长,好枪法!怎么连瞄都不瞄?”李云龙不答话,又猛地从窗侧隐蔽处蹿到窗正面,抬枪又是四个单发射击,小陈眼看着又是四个人影栽倒了李云龙又是一闪身蹿到窗户另一侧,枪口朝天,手扣扳机作出等待出击姿势,他嘴里还说着:“神枪手分为两种:一种用眼睛瞄准,三点成一线,大拇指与食指合力击发,规规矩矩,一点儿马虎不得,这种方式能打得很准,缺点是无法迅速捕捉目标,必须要构成瞄准线后才能击发,这叫靶场上的神枪手,实战就不行了……”他说着又一闪身,这次用的是长点射,枪口跳动着喷出火舌,火力呈扇面扫过去,四五个人影仰面栽倒他接着讲:“另一种神枪手是凭感觉打,不下死力气练,什么枪口挂砖呀,空枪练瞄准呀,没用,你要是个笨蛋,怎么练也没有用,真正的神枪手是战场上用子弹喂出来的打得多了,感觉就有了,眼到手就到,抬枪就有,弹弹咬肉,这就叫神枪手”
他似乎在讲授射击课,为了论证他的理论,他不停变换着射击方式,单发、连发、点射,令人眼花缭乱地交替使用,30米能见度之内,没人能冲过他一支枪的火力阻击小陈佩服得五体投地:乖乖,真神了,一支冲锋枪轻轻松松干掉十几个敌人,连一梭子子弹都没用完,要不人家怎么是师长呢?没两下子能成吗?枪战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陷入僵持状态土匪无法接近列车,李云龙指挥战士们在夜间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建立起一道死亡屏障,无论土匪的火力多猛,这边极有耐性地一枪不发,但只要土匪的散兵线一旦进入30米内,列车的车顶和车下,稀疏的短点射立刻组成交叉火力,使缺乏正规训练的土匪伤亡惨重,怎么也无法逾越这道死亡屏障
小陈逮住便宜卖乖,向土匪喊话:“兔崽子们听着,老子这里有罐头,谁想吃就过来拿怎么着,没人过来?那老子可要先睡会儿啦,有事明早再说”
李云龙一听不高兴了:“他娘的,咱俩谁是警卫员?要睡也轮不到你,该老子睡才是,你狗日的怎么‘坟头改菜园子’——拉平啦?”
小陈说:“好好好,我顶着,你先睡,谁让你是首长呢?”
李云龙还真躺下了他拿过大衣正要往头上蒙,听见那边土匪也喊上话了:“共军弟兄们,我们不是土匪,是‘国军’武夷山游击纵队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我们不想难为你们,只想借点儿弹药用我们郑司令说,如果贵军同意,请派人来谈判,我们保证贵军代表的安全”
李云龙侧耳听听,又躺下了,说:“别理他们,谈个屁,一会儿援兵到了,老子包他们的饺子”
那边似乎猜到李云龙的想法,继续喊道:“请不要抱有幻想,贵军派出的报信士兵就躺在前面,没有人能救你们”
李云龙一听就躺不住了,他火烧屁股似的蹦了起来:“操他娘的,我说援兵怎么老不来信没送出去?”他气得在守车里连兜了几个圈子,又扭头问小陈,“咱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阵亡四人,负伤七人,算上你我还有五个有战斗力的”
李云龙自言自语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