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晚是郑弘文
此时的他被孙伯民背着,走到半路的时候,整个人软塌塌,看得让人揪心
孙伯民立即背起他往洪家小院跑,而二姐夫郑弘远则去请大夫
至于医馆在哪里,洪秀才早就说过了,就是害怕考生出来考场生病,在考试前已经告诉陪考人员该注意些什么
梁参关心地问:“弘文怎样了?”
又瞄了瞄孙山,走路带风,非常有精神
怎么郑弘文比孙山身子还差的?这不合常理啊
孙伯民把郑弘文放到卧室,摇了摇头说:“让大夫看看,脸色苍白的,手脚无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孙伯民又瞄了瞄孙山,心里想着还是我家的山子身子好,一路走过来稳稳当当的
大夫很快就过来,说些孙山听不懂的话,总结下来就好好修养,开些养生药就行
至于什么是养生药,孙山不懂
之后孙伯民拉孙山过来看,大夫说身体好得很,这个不用操心
另外的三个考生也被家属拉来看
最后五个人只有郑弘文有事,其他人吃嘛嘛香
喝过药,等晚上郑弘文才缓过劲来,但样子不怎么精神
孙山好奇地问:“弘文哥,考试也不是很辛苦啊?你怎么脸色苍白,全身无力的?”
府试是一天一场,中途还有饭吃,也能上厕所,怎么郑弘文像被关了三天三夜才放出来的
郑弘文抿着嘴,摇了摇头说:“考试不累,可我怕考得不好”
孙山明白了,这是心病,不是身体生病他不是心理医生,对此也无能为力
梁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说:“弘文,莫要想太多,府试都考完了,想也没用”
孙山和梁参、郑弘文聊了几句便出去了
今晚让他一个人睡,心情不好的人,最喜欢独处的了
孙山跟孙伯民、郑弘远挤一挤
孙山可不想跟负能量的郑弘文睡一张床,免得被他传递负能量
第二天一早,洪秀才有请
孙山,郑弘文、梁参来到洪秀才的书房
洪秀才看了看三人的神情,除了郑弘文恹恹的,其他都不错
温和地问:“府试考得怎样,所有题目都做了吗?”
三人点了点头,把试题做完是必须的无论学渣还是学霸,就是没有空卷子的
洪秀才继续问:“感觉府试怎样?难不难?”
点了点孙山,让他先回答
孙山是个诚实的孩子,实话实说:“老师,除了诗赋,其他都不难”
洪秀才想不到孙山口气那么大,瞪着眼睛看他,未免太自信了吧
就算觉得不难,“谦虚”两字不会写吗?
又看了看梁参
谁知道梁参跟孙山一样,自信满满地说:“老师,阿山说得对,这次府试不难”
洪秀才真想翻白眼,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次,梁参都说府试不难,结果呢?
次次不过,洪秀才后悔问梁参了
看了一眼郑弘文
郑弘文耷拉着脑袋,想哭又哭不出来地说:“老师,我觉得好难,我肯定不过了”
孙山和梁参对视一眼,一起翻白眼
郑弘文上次说县试难,这次说府试难,看来在他眼里就没有不难的考试
建议洪秀才莫要问他,问了也白问
洪秀才吸了一口气,又呼了一口气,深深地叹气
三个学生没有一个正常的,洪秀才不想再问了
本来还想跟他们对对答案,让他们大概知道考得怎样
结果一个垂头丧气,两个意气风发就没有一个中和中和的正常人
洪秀才挥一挥手说:“你们出去逛一逛漳州府,来都来了,总要看看漳州府长得怎样的”
孙山三人说了一声是,然后就告退了
途中遇到回家的洪大郎,就是洪秀才的大儿子,三人赶紧打招呼
住了几天,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刚进来,洪大郎跟在洪秀才后面,跟大家相互认识
洪大郎关切地问:“这次考得怎样?就算考得不好,还有下次,年轻人,不着急”
洪大郎跟洪秀才长得不一样
洪秀才身材消瘦,文人气质,洪大郎大腹便便,暴发户形象
站在一起不说,都没人知道是父子
洪大郎这么一说,郑弘文更伤心欲绝了
洪大郎赶紧安慰:“别伤心,考不上太正常了,咱们黄阳县的实力就摆在这,你们慢慢习惯了我老实跟你们说,我早就习惯了”
心里想着阿爹每次带队来,十次有八次没考上童生,十次有十次没考上秀才
洪大郎对每一个洪氏学堂的学生不抱有任何希望
老早就劝洪秀才莫要教书了,好好安度晚年,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洪大郎和洪二郎出钱
当然结果是两兄弟被洪秀才拿起扁担打一顿,扬言不教出秀才,举人,进士不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