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医院导师,母亲是高校教师从小没有因为零花钱、成绩,或者别的事情发愁过家里还有一个5岁的可爱妹妹,十分粘我如果生活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长大之后我大概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医生、律师、商人或是别的什么,但这辈子都不会对怪谈产生任何兴趣
“美好的生活,在我15岁那年结束了”
两人走进了这间所谓的工作室,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像是发馊的食物、堵塞的下水道、死掉的动物尸体之间的混合
高深几乎作呕想要呆在这间房间,需要莫大的意志和勇气
工作室内原本就狭窄的空间,充斥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收藏品
不同领域的书籍,堆满了大部分的架子和抽屉;各个时期、各个地区的匪夷所思的凶杀案、未告破的悬案,被贴在了空余的墙壁上和天花板上
还有玻璃容器中浸泡着的不知名器官,死去的婴儿,有的甚至还在浑浊不清的尸水中缓慢蠕动,像是活物
这间工作室唯一正常一台的,是角落一台电脑
这台电脑充斥着年代感,后机是“大屁股”类型这种款式08年之后就已经被淘汰了
“老式电脑,太过落伍了落伍到怪谈都很难入侵的程度”
齐峥嵘笑着介绍道,一边拿出一个特质的蓝光手电筒,在工作室照了一圈,确定那个白脸女人没有躲在杂物堆中才示意高深将还开着的厚重铁门推上,锁上两道锁
工作室内的世界,和外面隔绝开了
“你15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这扇伤痕累累的铁门又有什么关系”
高深找了一堆书籍期刊堆积的小山,坐了下来;向着齐峥嵘询问道
“不要心急让我先找到遥控器”
齐峥嵘在一堆小玩意中摸索,又掏出了一个类似空调遥控器的小装置
他用力摁了一下上面的橡皮按钮,书架之上一面卡在杂物后的显示器被点亮了
屏幕被划分成了四块,显示的是房间外走廊上的场景四个摄像头,四个角度,看得清清楚楚
“15岁那年,我和父母、妹妹在暑假去了东南亚某个小国那是一次很无聊的度假,留给我的唯一印象是脏乱差的街道,重复无聊的景点,街上随处可见的小贩和乞丐,还有旅馆房间半夜拍不完熏不走的蚊子
“无聊的假期很快接近尾声了离开这个国家的最后一天,我和妹妹在大街上闲逛在一个脏乱臭的小胡同,无意中见到了一个流浪的老婆婆那个人,哦不,已经几乎看不出人形了,好久没剪的头发乱糟糟遮满了大半张脸,身体破烂的衣服和骨瘦嶙峋的身躯黏在了一起,腐烂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吸引了无数嗡嗡乱叫的苍蝇
“那个老婆婆,看她的样子,真的还算是一个活人吗15岁的我充满了同情心,对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当时的我只是觉得,这个老婆婆太可怜了,看上去她没几天好活了至少在她临死之前,可以有钱去附近的澡堂洗一个澡,吃一顿饱饭,在生命的最后几天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所以,我给她捐了一点钱”
好几次,高深想要出言询问,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齐峥嵘不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废话在东南亚小国的这次遭遇,必然和后面发生的事情有关
齐峥嵘无聊地摁着手中的遥控器,不断切换着屏幕上的监控视角,仿佛在等着走廊上什么东西的到来
继续说道:
“我把口袋所有该国硬币全部给了她,大约折算成五、六十块当晚回到旅社,我就忘记了这件事,父母因为什么莫名的琐事大吵了一架,明天回国的机票出了一点问题,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一件都比那个又脏又臭的老婆婆更重要
“第二天早晨,我发了低烧,为了赶飞机,还是被父母硬架着带到了商务舱上在飞机起飞后一刻钟,我的难受达到了极点,父亲花了两百块钱,将我的位置和一个靠窗的师傅做了交换这样至少我能够看着外面的天空,稍微好受一点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齐峥嵘停顿了手中的活,眼中闪烁出一丝冷冽的光
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哪怕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13年,仍然像是昨天一样鲜活
“我看到了那个被施舍过的老婆婆,趴在了外面的机舱上
“你觉得,一个浑身流脓、严重营养不良的老太,有可能躲过机场人员的检查,抓在机翼之下,被起飞的飞机带到万米高空么?”
高深回应道:
“当然不可能
“民用航班的最快飞行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1000公里,进入平流层之后离地面超过6000米
“别说她是一个老太婆就算是拳王泰森,也会像是一片树叶一样,被气浪卷走”
那么,事实的真相就十分简单了:
“这个老太,是一个怪谈”
齐峥嵘打了一个响指,悲伤的脸上仍然挂着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