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边缘,李漓倚靠着橄榄树的树干,他的面容沉稳,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暮色的沉重,洞悉一切他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上面是他白天绘制的改良云梯图稿,线条流畅而精准
一名戈尔贝格的传令兵穿过营地的暮色,步伐急促地来到橄榄树下,气喘吁吁地说道:“男爵大人!女公爵请您即刻前往大帐议事!”
李漓点了点头,收起羊皮纸,起身拍了拍袍上的尘土,带着蓓赫纳兹向营地中央的大帐走去大帐四周的帷幕已被卷起,露出帐内的昏暗光景长桌上油灯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皮革与葡萄酒的酸涩气味军事会议刚刚结束,军官们正三三两两地散去,盔甲的碰撞声在暮色中渐行渐远雷蒙德坐在一张木椅上,银灰色铠甲上沾满尘土与血迹,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额头渗出汗珠,眼中满是疲惫与挫败戈尔贝格站在一旁,暗紫色长袍的镶金衣摆微微颤动,脸上带着冷峻与愤怒,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吉尔特倚靠着木桌,鬓角的白发在灯火下更显苍老,眼中满是无奈与焦急桌上散落着羊皮地图与破碎的羽毛笔,地图上耶路撒冷城墙的轮廓被炭笔勾勒得凌乱不堪
戈尔贝格一见到李漓,目光如刀般锐利,声音尖锐地道:“终于把你请来了,艾赛德!”她言辞间夹杂着冷冷的嘲讽与压抑不住的怒火,步伐急促地向前迈出一步,长袍随即在地面拖曳出一声细微的摩擦,“你为何今天避而不战?难道你不想早点救出贝尔特鲁德?”她眼底透出明显的责备与焦虑,额上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面前的木桌上
吉尔特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声低沉而苦涩:“艾赛德啊,你让我该如何说你才好……”他的声音沉重而失望,眼神里流露出对女儿安危的焦急,“窝在营地里什么也不做,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雷蒙德缓缓抬头,目光冷静地掠过李漓,语气平淡却隐含着深意:“果然,今天我们的攻城毫无进展,伤亡惨重”他并未直接责备李漓,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探究与试探,“艾赛德,你莫非有先知先觉的能力?”声音低沉,目光深邃复杂,似乎试图揣测李漓背后的意图
李漓并未立即回应,只是沉稳地走到木桌前,将手中羊皮纸展开,平铺在桌面上纸上描绘着一架经过改良的攻城云梯,线条流畅精准,结构严谨合理,特别是在底部的木梁加固和绳索布局处标注得清晰而具体,整幅图透着一股现代技术的理性之美随后,他抬起头,目光冷静地扫视面前三人
雷蒙德眉头微皱,拿起图纸仔细端详,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羊皮纸表面,眼底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惊讶:“这是做什么?”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迟疑,目光不断地在图纸与李漓之间游移,显然正在评估这份设计的实用价值
“改良云梯,”李漓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通过强化底部结构,增设横梁与绳索,可以大大增强稳固性这能让更多士兵同时攀爬,明显提升攻城效率”他微微一顿,眼神笃定,“只要今晚动工,周五清晨就能派上用场”话语间仿佛已预见了胜利的那一刻
雷蒙德沉思片刻,终于点头,随即将图纸交给身旁的副官,语气坚定道:“立刻召集波西米亚工匠,让他们按照这图纸改造云梯动作务必迅速!”他停顿一下,继续补充,“另外,再抄录两份,分别交给戈弗雷和坦克雷德”副官郑重接过图纸,行礼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帐篷,盔甲碰撞的声音逐渐远去
雷蒙德回头看向李漓,眼中流露出新的敬意与审视:“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擅长在各派势力之间周旋的风流浪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些本领”
戈尔贝格则冷笑一声,目光依旧锋利地盯着李漓,语调讥讽:“怎么,现在你改变信仰了吗?竟然开始支持我们的圣战?”她双手交叉于胸前,虽然眼底掠过一丝震惊,却仍难掩对李漓的不满
李漓冷然一笑,平静而深邃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超脱与睿智:“如果这座城市注定要陷落,那便让战争更顺利些结束,这样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牺牲”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透着一股悲悯的情怀,“战争的胜负,从来不取决于信仰有多虔诚,也不取决于意志有多坚定,而是取决于经济实力和技术水平当技术优势足够大时,拥有再坚定的信仰和意志也依旧逃不过被碾压的宿命”
戈尔贝格微微一愣,神情错愕,显然没料到李漓会说出如此颠覆传统的话语;吉尔特则皱起眉头,低声道:“艾赛德,你这番话……”
雷蒙德则陷入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