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一片喧嚣,船工的吆喝与孩童的嬉闹交织成港口的脉动李漓缓步走下瞭望塔,目光扫过忙碌的码头凯拉贾正指挥一群苦力搬运货物,肥硕的身躯在烈日下汗流浃背,他一边咒骂着酷热,一边偷吃口袋里的葡萄干,眼中却闪着市侩的精光,似在盘算如何从中捞些油水如今的凯拉贾,在与伊斯梅尔重逢之后,甚至都开始羡慕伊斯梅尔的富裕了库泰法特则独坐一旁,背靠一堆麻袋,手指轻抚乌德琴,琴弦在海风中低吟,带着几分孤寂他抬头望向远方的海平线,俊朗的面容笼着一层沉郁,似在思量归途的渺茫
“你父亲很快就会知道你还活着了”李漓走到库泰法特身旁,语气平静而沉着,“我与库莱什家族长期有生意往来,彼此信任我已联络他们在亚历山大的代表,等接应的人到了,你便能从海路离开因此,你也不必再担心路过那些与你们家族关系复杂的军阀地盘时再起风波”
琴声戛然而止库泰法特的手指悬在空中片刻,目光微滞,随即轻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库莱什家族的代表?让她来接我?”他低笑,笑声中透着几分寒意,“但愿她不是派人来取我性命的”
“为什么这么说?”李漓眉头微皱,目光炯炯,“你与库莱什家族有仇?”
“谈不上仇,但他们家族里确有人巴不得我彻底消失”库泰法特轻叹,指尖轻轻颤动,拨动琴弦发出一声微响,“虽然我未曾得罪他们,可只要我活着,便碍了某些人的眼,呵”
李漓眯起眼,沉吟片刻:“若你不安心,我可以追回信使,另作安排”
“那倒也不必”库泰法特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若库莱什家族真肯派船来接我,也好刚才那些话……当我在开玩笑吧”他说着垂下眼帘,再次拨动琴弦,琴声悠远而绵长,似欲掩住内心翻涌的暗流
李漓望向远方,只见苏尔家族的帆船正缓缓驶离港口,白帆在晨光中渐行渐远他低声道:“放心,你的命还有用对库莱什家族来说,这是拉拢你父亲的绝佳机会”李漓语气平静,话语却像利刃一般,透着一丝冷峻而精准的判断
数日之后,雅法港的治理在贝尔特鲁德与艾丽莎贝塔的协力下渐入正轨码头仓库初具规模,商船往来频繁,港口的喧嚣中透出一丝秩序的雏形海风吹过,夹杂着咸涩与木料的气息,码头上的船工吆喝、铁器碰撞与帆布拍打声交织,宛如一曲新生之歌贝尔特鲁德每日奔波于码头与商贾之间,白袍上的海盐痕迹愈发明显,宛如勋章般诉说着她的辛劳她的嗓音因连日交谈而略显沙哑,却掩不住眼中那份淬炼后的光彩,似一盏不灭的灯火,指引港口的复兴艾丽莎贝塔如影子般相随,灰蓝长裙在风中微摆,账簿上的数字与合约在她笔下井然有序偶尔,她会以锐利的目光扫过码头,捕捉商人的细微神情,低声提醒贝尔特鲁德提防那些狡诈的试探
与此同时,雷蒙德与戈弗雷的寂静周旋终于有了结果戈弗雷虽贵为“圣墓守护者”,却无力独掌耶路撒冷周边的港口利益雷蒙德凭借在十字军中的威望,成功争取到雅法港的部分权益,并派来一位得力干将——里巴尔笃斯,贝尔特鲁德的表舅,前来协助管理港口
里巴尔笃斯抵达的那日,港口风浪略大,海鸥低飞,盘旋于灰蓝的天际,空气中弥漫着暴风雨前的湿气,透着一丝不安的躁动他身披暗红披风,盔甲在斜阳下闪着冷光,目光如鹰,锐利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戒备他的步伐沉稳,靴底踏在木板码头上,发出低沉的闷响,似在宣告自己的到来贝尔特鲁德亲自迎接,笑容中带着外交式的礼貌,眼中却藏着一抹警惕,宛如一头优雅却警觉的雌豹她微微颔首,声音清亮却不失威严:“表舅,欢迎来到雅法雷蒙德派你前来,想必是对港口的未来寄予厚望”
里巴尔笃斯回以一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熟稔却又疏离,语气低沉而谨慎:“其实这是你母亲提议,让我来协助你治理雅法港看雅法港现在这副情景;你这些日子做得不错,但港口事务繁杂,我自当尽力分担”他的目光扫过码头,停留在李漓与库泰法特身上,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似在评估这片新生之地隐藏的势力
李漓站在一旁,长袍在海风中轻摆,目光平静却暗藏锋芒,宛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他低声对贝尔特鲁德道:“你表舅来了,港口的平衡怕是要变了你得小心,尽量别让他插手太深”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眼中却闪过一抹信任,似在提醒她谨慎应对
贝尔特鲁德轻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放心,我自有分寸里巴尔笃斯从小就不是我的对手,就他这点伎俩,还难不倒我”她的语气轻松,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底气,似在暗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