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樱桃与钟离沁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来了,刘暮舟跟宋青麟商量好了的,否则哪儿有这种默契?
可宋正程就是不接茬儿,只是笑着说道:“是啊,你们炼气士寿元长久,我也是管得宽了可我又活不了那么长,我想抱孙子啊!”
去学宫时,有人说宋青麟擅长转移话题,却更擅长将移走的话题挪回来
于是乎,宋青麟突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爹,有件事,藏在心中十多年了,不吐不快”
宋正程赶忙摆手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有什么好提的?”
但宋青麟却站了起来,恭恭敬敬朝着宋正程一作揖:“我读的是圣贤书,养的是浩然正气若此事不说出来,难以心境澄明”
刘暮舟在一边附和:“是啊,读书人若气不正,将来修行,是要出大乱子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就是因为一点点小事滋生心魔,最终……破魔而死”
可把宋正程吓坏了:“得得得,说吧”
宋青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当年小娘投河,其实是我跟刘暮舟合伙儿做出来的假象,事实上,那夜刘暮舟划船将小娘送走了儿子如今也算是学成返乡,当年那点儿小事,就让他过去,若小娘愿意,不妨……”
“好了,你们两个,小时候就过家家似的在我面前演戏,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演戏?”宋正程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宋青麟言语
而刘暮舟,也放下筷子,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宋正程一抱拳:“既然宋叔叔知道,那我们也就不做戏了前几日杜湘儿来退婚,说是退婚,恐怕是将这宋家搜了个遍,其实就是找当年宋伯所留之物但我要是没猜错,当年宋叔叔与霞姨所谓的矛盾,也是假的吧?”
宋正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们这些孩子啊!哎,那就如实告诉你们吧我原本是打算休了她,给她一大笔钱,先去躲一躲的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家伙自作聪明,我便与她商量,随你们去了”
顿了顿,宋正程又道:“霞儿是青麟的娘亲收养的丫鬟,说是丫鬟,其实跟我闺女似的,当时纳妾,我也是无计可施家祖死后,我怕手中东西我拿不住,只能与她商量,将她赶出去,给她一大笔钱,让她拿着那样东西在个我找得到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可我万万没想到,她被你们送走之后,我再去找寻,便怎么也找不到了”
刘暮舟缓缓落座,没忍住抿了一口酒
“昨日我让迁君山的山君与霞姨当年落脚地的土地公查了一番,霞姨早被人掳走,那人是谁却不知道但那个人,必是冲着宋伯所留东西而来的宋叔叔,事情与宋伯交代你的,已经出入极大了,有些事情宋伯也算不准的现如今,你起码得告诉我,宋伯留的是什么?”
只有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才知道杜湘儿想要什么,才好为下一步打算
见宋正程沉默,宋青麟便沉声言道:“有些事本不打算告诉爹,知道了也徒增烦恼但要是不说,我看今日爹也不会说的”
刘暮舟望向宋青麟,摇头道:“你别……”
可话未说完,便被宋青麟打断
读书人指着刘暮舟,沉声道:“爹,你别看他现如今光鲜亮丽的,前些年在路上受的苦吃的哑巴亏……”
钟离沁呢喃道:“我来说吧”
看了一眼刘暮舟后,钟离沁呢喃道:“离乡非他所愿,实在是被人算计,不走就会死后来遇上我,变数之外又生变数我昏迷不醒一整年,他一年间几乎算是不眠不休,日行百余里,见山见水都要拜,每日正午皆要遭受万剑穿心之苦,这样整整走了五万余里!”
刘暮舟无奈道:“说这些作甚?”
钟离沁却不理会刘暮舟,继续说道:“之后他独自北上,被当年逼走他的人与另外一些人设计围杀,换成别人,恐怕早死了逃过那一难之后,北上积雷原,终于不必遭受万剑穿心之痛,却每三日就要遭受一次雷霆淬体你们没见过,我见过,天雷灼烧的他浑身血肉焦糊,跟煮熟的鱼一样休息两日刚刚痊愈,便又要再来一次,整整一百零八次!他这个人,向来报喜不报忧,这也才是身上吃的苦头,心里吃的苦头,更难受”
宋正程目瞪口呆,这些事情他只听着,便皮肉打抖
不止是宋正程,就连宋青麟也怔怔望着刘暮舟
积雷原他知道,但这一百零八道雷霆,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转头轻声道:“好了,说这些作甚?江湖路上一些磨砺而已,否则我修为进境怎么能如此之快?”
钟离沁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宋正程:“宋叔叔,你便是不说,将来我们也会自己弄清楚但你要是说了,我们就知道暗地里那些鼠辈所图之物,就能有所防备”
她不理刘暮舟,因为刘暮舟不会强求别人但她不行,她要强求,明明可以少绕弯子,为何不强求?
钟离沁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眸子静静望着宋正程,后者苦笑一声,呢喃道:“家祖当年曾说,如若暮舟将来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自然会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会来问我若没拿回自己的东西,让我不得主动交代可就像你说的,霞儿被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