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崇市第二医院
我踩着折射进走廊里的月光,目标明确的迈向其中一间病房
“樊龙!”
“你还敢来!”
病房门前,两个人高马大,壮得像小塔似得粗犷汉子眼神凶狠的瞪向我
对方身上的廉价烟草味扑面而来,皮靴碾过地砖的沙沙声,像毒蛇吐信般逼近,看似随时准备跟我动手
“嗓门小点,我耳朵不背”
我眯眼扫视二人,同时拎起自己手里的塑料袋,微笑道:“我是来探望五哥的,麻烦通报一声”
左边那人,秃头圆脸,鼻骨处的疤痕随着皱眉扭曲成狰狞的沟壑,右边的家伙满脸胡茬,胸前的虎头刺青鼓胀起伏,右手缓缓摸向腰后
“姓樊的,你胆子真特么大!”
“活腻歪了是吧..”
见我压根没被他们吓住,俩人作势就要往我跟前凑
“我胆大不大,你们五哥知道!”
我另外一只手微微撩起衣裳,露出腰间的半截黑色枪把,随后又看向右边的壮汉轻笑道:“另外,给你一个忠告,最好别把你腰后别着的玩意儿拽出来,不然我可能控制不好情绪”
听到我的话,俩人瞬间不再动弹
“咳咳咳..”
病房内,老五的咳嗽声骤然泛起
“五哥,我来看看你,门口的兄弟不乐意,麻烦你给知会一声”
我仰头朝着病房惨白的木门出声
“让他进来吧..”
几秒钟后,病房里响起老五的喊叫
“谢谢”
我后撤半步,歪头朝俩人咧嘴
两个壮汉愤愤不平的偏过去脑袋不再看我
病房里,消毒水混着血腥味,中间还特么夹杂着几抹脚臭在房间内弥漫
猪头老五凹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球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他裹着纱布的双手肿得发亮,左手小指处渗出的暗红正慢慢晕染纱布,右手三根断指的位置突兀地鼓着,像是被踩瘪的气球
“老弟,拳怕少壮不假,我也承认你们现在确实比我凶,但要是没完没了,那就真有点欺负我们东华帮没人了!”
他扯动嘴角,结痂的裂痕渗出细血:“我没报警,也没打算报复,你还想咋地?”
“来看看你!”
我提起手里哗哗作响的塑料袋,笑呵呵道:“都说五哥您是靠做猪头肉起家的,我特意让朋友从外地捎回来二斤,你试试看跟你做的有啥区别,能不能引起你对曾经过往的点滴回忆!”
“你他妈恶心谁呢!”
猪头老五咬牙爬坐起来
“吃啥补啥,多吃点对你脑子有好处”
我将散发着香气的猪头肉撂在床头柜上,随即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对折的白纸递向对方
“什么意思?”
他拆开白纸,掉出一张存款折,迷惑的扬起脑袋
“你和你那位受伤兄弟的全部医药费我出,种子公司的损失我赔,没意见的话,就在协议书上签个名,咱们往后仍旧井水不犯河水”
我指了指印满字迹的白纸努嘴道:“看看吧,有什么条件抓紧提,但我不敢保证会同意”
猪头老五抬起伤痕累累的残手翻看几秒,随即梗脖低吼:“樊龙,我特么右手大拇指没了,左手中指、无名指、小尾指全让你嘣断,你就赔我两万块,真拿东华帮当叫花子打发了!”
“错,是你和你兄弟加一起总共两万块,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的人就在楼下,准备了果篮和菜刀,我走出病房,和他们进来的会在同时发生,收果篮还是挨刀子,你自己选择”
我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朝他吐了团白雾
“你特么简直欺人太甚,有本事现在就把我弄死..”
老五咬牙切齿的高声咆哮
“你..确定吗?”
我向前一步,紧贴病床,猛地抓起他的手掌按到我腰间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硬邦邦的枪把时候,立马像是按着电门一般缩了回去
“昂?怎么说?”
见他这幅脓包模样,我豁嘴笑问
“如果没有枪,你算个叽霸..”
老五牙齿咬的“吱嘎”作响
“五哥,您今年应该差不多快五十了吧,咋还那么天真呢,如果这个词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如果你有几个亿,还会因为李涛的悬赏找我麻烦么?如果我有几个亿,李涛还敢龇牙撩毛吗?”
我放下衣裳,挡住枪把,轻飘飘笑道:“如特么一百次的果,我手里这玩意儿都是货真价实存在的,你不服气不行呐,我完全可以不来这一趟,别说两万块,二百块都不带给你的,你有脾气没?”
老五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几下,没有吭气接茬
“哥啊,您是老江湖、老资历,在崇市社会面上玩的也不是三两天了,看不上我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小痞子也正常,而我此刻一个人过来,就是为了替您把面子压足,反正只有你我二人,这屋里发生过什么,旁人完全不清楚,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