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市,一栋靠近底特律河的高层公寓里,东方涓正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上是刚开了一个头的长篇小说《失贞》:
引子
这件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可在我的记忆里,它鲜活得就像发生在几个小时以前一样那是一间小得只能容纳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和一个小小的书架的房间由于年代久远,墙上的白色油漆有的地方已经脱落,露出下面黄色的水斑咖啡色的窗帘把上午的阳光挡在外面,室内昏暗暧昧当时我正躺在床上,和一个男人黑暗中,男人的眼睛显得很亮,像目光炯炯的鹰
“进不去”他叹口气,从我身上滚下来
“怎么会?”我咕哝一声,抬起胳膊抹去额上的汗水
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他还安慰我,说可能太长时间没做了,身体不适应我心里清楚,是那层膜挡着他当然不会想到,已经有过两任男友的我还是个处女!
第二天,我瞒着他自己悄悄跑到学校医院检查女医生让我躺下,叉开腿,戴着橡胶手套的中指伸向我的下体
“进不去”还是这句话,不同的是用英文
“切开切开行吗?”我指的是那层扫兴的处女膜
“你要放松我怎么可能切开你的肌肉呢?”
“放松,放松就可以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太紧张啦”
我试着放松下来进去了女医生的手指进去了!我没想到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原来不是因为膜!我突然觉得丢了一件珍贵的东西
这个我一直小心地为未来的丈夫留着的处女膜是什么时候破的呢?
那天晚上,他终于进去了我快乐地几近昏厥
这以后很多年,我还是常常会想到我的不知道失落在哪里的童贞每当想到这个,我就会非常沮丧,情绪低落那种感觉后来还出现过一次,是我和丈夫一起宣誓成为加拿大人的时候准确点就是说“忠于女皇”那几个字的时候
这种感觉很奇怪,非喜非悲,欲哭无泪,不可名状
为了这个开头,东方涓想了很久,迟迟不敢动笔毕竟作为一部探讨留学生对爱情、对祖国忠贞情感的小说,这样的开头无疑会让人想入非非的可是,当她敲下这两个字,首先出现在她脑子里的就是这件让她耿耿于怀的事而且,从一名女性的角度,她对贞操的理解难道不正始于她身体的失贞吗?略一思索,她敲下“第一章梦中的g城”几个字,那过去了的青春年华重又拥挤到她的指尖:
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它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个叫做g的小城
离喧哗,拥挤的多伦多只有一小时车程,g城的安静和闲适显得不可思议听当地人说,很久以前,那些在大西洋上作案的海盗们喜欢把他们的家属安置在g城,所以小城安全,宁静,小城的居民富足,淡泊,随意,从容
羚子住进了华侨老蔡家,他是她家的世交我呢,导师把我安顿到coop学生宿舍这几栋居民房由于离g大太近被学校收购出租跟校园里的高层学生宿舍相比,coop的租金便宜很多这很适合靠微薄的助教奖学金过活的大陆留学生我住的这一栋,除我之外,里面同时还住着5个其他女孩,大家常常为吃饭抢占厨房,又常常为排泄抢占洗手间后来我知道,她们是我的housed4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