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李羚全告诉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话筒里传来夏阳略显焦急的声音夏阳的声音低沉,浑厚,是个很好的男低音这跟他瘦弱,细长的身材很不相称
“跟你没关系”东方咬了咬下嘴唇,眼泪涌了出来
“是不是陆放鸣”
“说过了跟你没关系”
“你现在在哪儿?我必须马上见到你”
“别添乱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东方涓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把手机放进包里,加大油门,汽车噌地向前窜了出去
在加拿大的边陲小镇温莎市安顿下来之后,东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电话公司取消手机电话她告诫自己她这一生中,最大的失败就是关健时刻心太软这次可千万别前功尽弃了
那天信马由缰地一直沿401往西,最后终止在这个叫作温莎的小城到达温莎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一路昏黑地开过来,万家灯火的温莎市让她眼前一亮,一股近乎感动的温暖涌上来,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把这个叫温莎的地方认做家了
终于逃出来了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这次逃亡,她下了多大的决心她的一生似乎一直在酝酿着一场大逃亡从她在首都机场告别乔力波开始,就开始了宿命的流浪,直到遇到陆放鸣跟写实的陆放鸣结婚,她以为找到了一片坚实的土地,从此不必再流浪了谁知十几年过去,仍然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温莎的第一夜,她睡得并不踏实这段时间经常在她的梦境中出现的荒唐场面又出现了:
浓雾把房屋,树木,街道,行人都裹在一个若有若无的世界里她尾随游龙似的车队慢慢摸回了家当她穿过寂静的客厅,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床上,陆放鸣正和一个陌生女人做爱大大的国王尺寸的席梦思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和陆放鸣每月一次按步就班的例行公事,此刻在他们的身下方寸大乱地上下颠簸就像和平时期的军人,明显已经不再适应这样激烈的搏斗了当她发了疯似地抓住一丝不挂的陆放鸣时,那个女人仓促之间把她挂在床头的那件淡绿色的丝绸睡衣裹到身上,窜下床,手忙脚乱地蹶着屁股趴在地上拣衣服她的衣服像天女散花,扔得到处都是从门口到床,长裤、外套,然后是内衣、裤衩、胸罩,一路撒来不难想像他们当时是多么急不可耐
“为什么,为什么?”她拼命推着搡着陆放鸣,歇斯底里地大叫,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陆放鸣白皙的胳膊上出现了几道血痕奇怪的是,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慌张他从容地捡起搭在床头柜上的内裤,穿上,又披上她给他买的那件米色毛巾睡衣这才稳稳当当地站在她面前,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她她快气疯了,一脚冲着他的私处踢过去
东方涓被一阵疼痛惊醒,发现她的脚正狠狠地踢着床架又是梦
“真没出息!”东方恨恨地想,出都出来了,还那么在乎他跟哪个女人上床吗?她可以强迫自己不去想陆放鸣,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梦在梦里,她是一个失败者,一个被丈夫的出轨折腾得焦头烂额的女人
她始终想不透为什么会做这个奇怪的梦事实上,在那次酒吧事件之前,陆放鸣在女人问题上从没违规过
“这家伙,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呢?”东方涓睁眼看着天花板,脑子里转过这个问题,随即就笑了,“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在睡觉”问题当然还是有的,比如是一个人睡还是两个人睡,在她过去的床上睡,还是在别的女人床上睡就算是一个人在她和他的床上睡,安然入睡还是在惦记着她的去处的心思里无可奈何地沉沉睡去,这中间是有区别的
她不相信陆方鸣那么快就会有别的女人,但也不肯定他是不是在挂念她陆放鸣是个粗线条的人,他最不看重的就是细枝末节,儿女情长跟陆放鸣一起生活,变数非常少,比如做爱必须在床上,而且要在晚上其它时间其它地点,任凭你百般挑逗,他都不予理睬做爱之前,他的手一定是在你的私处等着,感觉到湿润了,他就像战士听到了冲锋号,噌地冲上去,发泄个痛快他不知道女人的私处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湿的,它需要男人的温柔所以每次跟陆放鸣做爱,东方涓都感觉自己在意淫,陆放鸣只是帮她完成最后的高潮而已
“他现在会不会跟刘学太太说的那个浪荡女人苏珊在一起?”突然一个念头冒来了出来听刘学太太说,这个苏珊是个颇不简单的人物她一个学英语的没有任何其他专业背景竟然自己折腾移民来到加拿大,来了后看到这里是人都讲一口地道的英语,她那专业根本就不叫专业,当即改行学计算机入学不到三个月,就跟一个加拿大同学好上了,都谈婚论嫁了,她那个书呆子丈夫还蒙在鼓里离了又结,苏珊没费什么事就彻底融入主流社会融入之后,才发现中西结合的路也不好走好多事情鸡同鸭讲,没法沟通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洋人丈夫自我意识非常强,涉及到个人自由的就寸步不让苏珊过去在家里从来是她说一老公不敢说二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于是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一次是一年前,洋人丈夫彻底消失苏珊于是撒了欢在中国男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