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说起这个啊!昨儿个我去茅房的时候
您就说形状如何
楚天青赶紧打断
老太太回忆了半天:像...像羊粪蛋儿似的
楚天青突然热泪盈眶
终于有个符合医学描述的答案了!
他激动地继续追问:小便呢?颜色深吗?
颜色?
老太太一脸茫然:尿壶是陶土烧的,本来就黄
我是问尿的颜色!
楚天青抓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哦!
老太太恍然大悟:比老李头酿的小米酒淡点儿
这个诡异的比喻让楚天青愣了三秒,随即长叹一声,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他觉得自己不是在问诊,而是在玩一场永远无法通关的游戏
少顷,他抬起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伸出舌头来,我瞅一眼”
老太太伸出舌头,同时含糊不清地问:看出啥了?是不是我昨儿个吃的咸菜沾牙上了?
楚天青盯着舌苔看了半晌,见舌苔发黄发厚,随即道
“看样子应该是胃肠功能紊乱”
“什......什么乱?”老太太一脸懵逼
“......刚才是个幻觉”
楚天青懒得解释,仔细寻摸着老太太的病症
既然肝脏不痛,也不厌油腻,而且自己也没闻道她嘴里有什么异味,那大概率肝胆功能是没问题的
另外没有便血,黑便这些症状,那肠道器质性病变的可能性也不大
想来应该就是普通的胃肠功能紊乱
弄明白原因,楚天青从柜子中拿出了一盒三黄片,随即对老太太道
“这药一日两次,一次一片,切不可多吃,不然的话会有损脾胃”
“另外,平常多吃些芹菜,梨这些东西,少吃油腻的食物,尤其是烧鸡!知道了吗?”
“诶诶,知道了”
“嗯,那就先这样吧,回去吃吃看,如果七天不见好,再过来做一次深入检查”
老太太连声应着,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排在案上,这才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去
看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楚天青无语的笑了一声
前世见那些科室医生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时不时的就抱怨现在的病人问东答西,十个有八个说不清症状
原本还以为他们是因为看的病人多了,耐心不够
现在他终于算是明白了,方才那场鸡同鸭讲的问诊,活脱脱就是一场对牛弹琴
简直就是歪嘴和尚念经——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摇了摇头,楚天青起身打算去吃早饭,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请问,这里是楚大夫的医馆吗?”
楚天青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十余岁的男孩站在门口
那妇人穿着的虽是寻常布料,但衣领处却是有暗纹刺绣,而且梳着高髻,用一支银簪银簪固定,耳垂上缀着小小的珍珠耳珰,腰间系着一条淡青色的丝绦
身旁的男孩儿穿着浅青色的圆领袍衫,衣料明显比也普通农家孩子的粗布衣裳精细许多,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乌皮靴
这般打扮比普通人讲究些,却又算不上多么富贵,想来是官宦人家的家眷
“我这两天是捅了孩子窝了吗?”
望着门口那对母子,楚天青不禁摇头苦笑:“没错,进来吧”
听到这话,妇人牵着孩子缓步走进医馆
男孩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袖,一双眼睛不安地打量着四周
楚天青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药柜和诊台之间游移不定,瞳孔微微放大
小公子怎么称呼?楚天青温声问道,同时示意他们坐下
“骆....骆宾王....”
嗯?
听到这个名字,楚天青愣住了,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孩
谁?
骆宾王
写那个咏大鹅的骆宾王?
妈妈!
我又出息了!
我上辈子第一首会背的诗就是《咏鹅》啊!
没想到今天碰到作者了!
看到楚天青这般样子,妇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楚大夫......可是犬子的名字有什么不妥?
没......没有!
楚天青赶紧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名字起得极好,极好!对了”
楚天青回归正题:“你们.....谁看病?”
妇人将骆宾王往身前带了带,愁容满面地说道
这孩子近来总说些怪话,前日读书时突然惊叫,说纸上的字像蚂蚁般排着队爬动,还说他案头的笔架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晚上用膳时更吓人,他突然把饭碗打翻在地,哭喊着说粥里全是扭动的黑虫夜里就寝时又说床帐在收缩,像渔网一样要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