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中村健就可以单独讯问他,避免被别人知道,自己被这家伙骗惨了的事实
自己差点就把他当成得意弟子,去见特务机关长了,更是差点就把女儿托付给这个可恶的华国家伙……要是被人知道这些,中村家的脸简直都要丢尽了
现在,无论何忠良怎样折腾,他也不在乎,手臂受伤又没有武器的人,在二十年谍报生涯的老手面前,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咦……中村健两眼一花,眼前突兀出现的事实让他霎时惊得白了脸
只见原本两手空空的何忠良,右手上忽然就多了一把勃朗宁1935手枪出来,还是枪管上旋着一支消音器的,出现得是那样的猝不及防,中村健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砰的一声
子弹在前额绽开一个血洞,没入头颅,中村健就在剧烈的振动和痉挛中,嘎了
何忠良叹息一声,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取得这家伙的信任,去见“梅机关”的特务机关长了,属实有点可惜
他快速地在中村尸体上捡了个尸,立刻推窗离开了
“梅机关”的大头目始终没见到,好在其他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小野达郎和中村健两个中佐机关长都被干掉了
何忠良觉得青岛一行,该告个段落了,打算等左肩上的伤好一些就返回西安
然而,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又拿到了老江塞到门缝里的情报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老江去他和革命党人刚建立起来的死信箱那里取回的信
前几天,因为工厂工人转移这件事,他通过和济南革命义勇军的关系,联系到青岛地下党,而这,是双方沟通的第一封信件
这第一封信件,就把何忠良惊到了
信上说:徐庶同志,有时间的话,能否见上一面?有件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随信还附有半张报纸
报纸上登载了一桩新闻,还有一张照片
原来一周前,日本海军陆战队在青岛栈桥附近发现一具男尸
死者胸口别着破碎的带有稻谷花纹的徽章,系被人杀害后推下栈桥,据查,死者叫陈立德,是德国一家洋行的会计,警方在死者鞋底发现半张德文音乐会门票残片
除此之外别无线索,警方登报希望有认识死者,或者和他有联系的,能够出面接收遗体,否则十天之内,警方将自行处理
而地下党的信中说,死者陈立德实为革命党员陈光浩,那枚带有稻谷花纹的徽章,是革命党鲁东情报站的接头信物
陈光浩实为传递胶济铁路日军调度情报的核心联络员
青岛地下党知道徐庶身份特殊,也知道他是能力非常强的谍报人员,所以试图联系他,问他能不能抽出宝贵时间,帮忙破获这起杀人案
这确实是一起杀人案,但是青岛地下党显然投了机取了巧,如果何忠良答应帮忙破获这起杀人案,自然也就找出了对方是谁等更多信息,随之而来不但是破案,还会帮忙解决可能带来的棘手问题
何忠良看完不由得笑了,青岛地下党这点儿小心思直接写在脸上了,不过也确实让他起了帮帮忙的心思
他倒要看看,自己作为军统特工,都没动革命党一根指头,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革命党痛下杀手
于是何忠良回信,见面就不必了,请把贵处所知所有与此案相关的情况,以死信箱告知,我必竭力相助
两天后,何忠良拿到革命党提供的相关信息,开始动作
他先是让老江找了个妇人,冒充陈立德的乡下亲戚,去警署认尸
他自己不敢去,是因为形象有些特殊,去了招人耳目
这妇人看似憨呆,其实颇有内秀,专门靠卖傻充愣赚钱,警署的人百般套问她,结果什么也没套出来,只好让她雇人搬尸出去埋葬
何忠良等她回来,仔细问她,又看了她带回来的警方出具的死亡证明
死亡证明上说,1940年5月17日清晨,日本海军陆战队在青岛栈桥第三桥墩发现浮尸
死者西装革履却面色青紫,法医佐藤验尸后确认:喉骨粉碎性骨折系生前遭绞杀,死亡时间约在子夜涨潮时分
那枚被海水泡胀的稻谷徽章,其断裂处呈现规则锯齿——这绝非坠落撞击所致,而是被人刻意掰成两半
青岛地下党通过死信箱提供的关键信息令人心惊:稻谷徽章本应于5月14日由鲁东情报站新任交通员林淑婉接收,但她至今下落不明
何忠良在音乐会票根残片的锯齿边缘,检测出罕见的富士山牌印泥成分,这种专供日本海军情报处的文具,上月刚配发给青岛各级特务机关
前几天他还在“梅机关”厮混,对这一点非常了解
第二天,何忠良又施展中级潜伏术,潜进陈光浩,也就是陈立德曾经工作过的德国礼和洋行,察看了洋行里陈立德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