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特殊情况,现在那群议员还不知道该怎么提要求,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表决”原野摇了摇头说道,“理论上,那些农夫议员不该支持吉次郎他们,万一远藤他们图省事,直接把铁器价格调回原位,就该他们后面那群人闹心了,他们的议员位子该坐不住”
阿满若有所思道:“那也就是说,如果以后再有吉次郎这样的人,就没这样的事了?他们该死还是会死?这什么鸟议会,除了转移一下不满情绪,别的没用?”
原野摇头道:“不能那么说,有这条通道,他们可能还是会吃点亏,毕竟大势不可能为他们让路,但他们大概率能活下来,就算不能阻止政策执行,也可以要求免除一定额度的贷款、新增一部分贷款,要求政府补助或是得到政府订单倾斜
而如果我是另外行业的议员,为了保证我下一次也能活过寒冬期,我会选择支持他们,于是他们就可以避免倒闭的命运,能活过这次寒冬期”
嗯,为了二十多家小作坊生产的一些普普通通的铁器,发动弯津军远征,实际是赔本的,还不如捏着鼻子给他们特殊补助,养他们一两年划算,但为了保证这些幼苗能走出去,为了扩大市场减少对热田港的依赖,为了体现议会的价值,为了顺便训练一下水军,原野这才愿意发起“卖货远征”——他并不是想走那条路线,更不是打算把某个怪兽放出来
办议会(其实不该叫这名字,但用另一个名字,他将来回现代,写出来要被审核),只是为了保证弯津上下的团结,以及让弯津能真正成为一个国家
只要议会能办成功了,在某种意义上弯津就是所有人的,要是织田信长或是别的大名豪族打进来,只把他打垮根本没用,整个弯津都会自发的站起来反对他们、攻击他们,搞不好都能出现大批平民带着武器自发赶往战场的盛景
到那时,弯津才真有长久存在的基础,不会因他一人生而生,因他一人亡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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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凭这么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议会”这东西的好处,毕竟这玩意发综述可以养活某门学科的所有博士生,但阿满大概搞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早就觉得以原野的脑袋,不可能单纯犯傻,现在看看果然如此,这家伙就算很像在瞎胡闹,但事后看看,他的瞎胡闹多半有点用
不过她身为“野原家第一聪明人”,也不想太夸原野,便叹道:“好吧,这么看看,你弄出这么一个议会勉强还行吧,就是以后多了一群指手划脚的人,没事就要吵吵闹闹,哭哭啼啼,可能不太爽利,但还行吧,以后我不说你了”
原野笑了笑,毫不在意道:“要烦也是远藤他们烦,以后他们能摆平议会,能让大多数弯津人满意,他们就是好官员,可以一直干下去要是摆不平议会,让大多数弯津人不满意,那他们就该退位让贤……别担心,任何时候都不缺聪明人的,弯津又不是离了他们就要完蛋,想当官的有的是”
这话说得就有些赤果果了,他也就只会和阿满说,而阿满听完了也不在意,她的亲人只有原野、阿清和泉平次那老头子,其余人等爱死不死,她不在乎
她不准备对此再发表意见了,只最后关心了一句:“咱们家的权力不会受影响吧?他们会不会坐大?”
“不会,军队会一直在我们手中”原野搞的这“议会”虽然叫这名,但那是迫不得已,和西方政治中的议会是两码事,就连议员名额最终都要由他来决定——议会可以投票表决要不要接纳某个行业或是地区进入议会,但最终能不能有这个名额,由他来一锤定音,然后新接纳的群体才能谈到怎么选出“议员”
反正很复杂,毕竟政治就是一种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的行为,他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或者说是在东施效颦,东拼西凑,尽可能把弯津塑造成一个新国家
但他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他手里捏着弯津军,就算《平等令》施行了,整个弯津依旧在习惯性的效忠于他,就算他的某些措施失败了,也没人敢追究他的责任,他更完全可以推倒重来,换个办法再试一次
要是有人不服,想趁机搞事,阿满会处理,他不担心
仅这一点,他几乎是必胜的,结果只有好和更好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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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和阿满一路闲聊着“议会”话题,马车很快赶到了位于新弯津西南角的弯津船厂
此时这里已经戒严了,船厂以外的闲人很少,只有旗帜迎风飘扬有代表原野的“金色葫芦旗”,也有代表弯津水军的“深蓝色葫芦旗”,交相辉映,显得十分郑重——其实该是“瓢纹”,但原野一直管自己的认旗叫“葫芦旗”,弯津所有人自发向他看齐,现在就管“瓢”叫“葫芦”
今天就是弯津水军第一艘实验性质的“大安宅铜皮船”正式下水的日子,冈部以言这位“总工”正独自望着大海发呆,等被人提醒原野来了,才赶紧迎了过来,微带一丝紧张地说道:“殿下,这边请”
船是造好了,但下了海会不会沉,能不能好用,现在还说不好,哪怕他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真到了最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