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快一点,这么慢太明显了!”我坐在副驾,一边说一边瞪圆了眼睛朝右侧看去
谷口处静悄悄的
很黑
怕被发现,我们也没开车灯,看不清有没有人放风,但是能看见,总共有四辆车停在那里
然后我们一溜烟开过了南侧的唐村后,才将车子停下
建新哥问:“你确定是四辆车?”
“嗯!”
我说:“虽然没看清楚牌照,但我能认出来,一辆是周伶的猎豹,一辆是黄波的凌志,另外两辆看屁股有点像212吉普”
“那咱现在咋办?”
我想了想说:“等等吧,等后半夜,咱把车灯打开,再去看一次”
等待的过程,是最煎熬的
现在我已经确定,百分百出事儿了
否则不可能出现第四辆车
我在心里不断的祈求,是冯爷反水了,因为那样,长海叔和周伶他们应该都还活着
如果是其他的同行……也还好,说不定也会暂时控制住他们,然后命令他们干活
我最怕的,是郝建民,不仅仅是因为他手狠,更在于,他闺女是郝润
建新哥比我也强不到哪去
他从小没了爹妈,是长海叔把他养大,就因为带了这么个拖油瓶,长海叔是直到吃上倒斗这碗饭后,家里宽裕了,才娶正经上媳妇
虽然平时长海叔总骂他,有的时候还会揍他,可那是因为他不着调,实际上他俩就跟父子没两样
时间一长,人难免会胡思乱想,建新背着我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我都假装没看见
终于熬到夜间两点,我们开着车子折返回去
“没事儿,这回咱开慢点,大半夜的开慢车没毛病!”
夏利车灯的映照下,谷口处四辆车子,逐渐在视线中清晰起来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咦?”
虽然那四辆车子距离路边还有二十多米,但在漆黑的夜幕中,蓝色车牌与银色号码的反光显得极其醒目
“陕g?!”
陕西的车?
一瞬间的惊讶过后,我们仍然没做停留,因为我俩不光看清了车牌,更看见谷口处的小山梁上,还蹲着一个黑影,正在一口接一口的冒烟!
只看身形就能判断出来,这人绝不是我们拼车队伍里的任何一个!
“川子,你看见没?”
“嗯,陕西的车,俩车都是,而且还有一个放风的”
“这啥情况啊?姓冯那老比登找的陕西人?”
我考虑了一下说:“别猜了,瞎猜没用,咱这样,明天咱俩假装成钓鱼的,在水库上游盯梢,看看具体情况”
“行,听你的!”
计划敲定,我俩直奔青州市区,准备搞点钓鱼装备再来
而经过水库下游时,我无意间侧头朝湖区看去,恍惚的,似乎看见那条小船还在划来划去……
……
那时候,小县城的经济条件是真差点意思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俩便开着车满大街转悠,结果转了一个多小时,太阳都老高了,却也没瞧见有卖渔具的门店
直到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我俩决定先去吃点东西,然后趁着吃早点的功夫,跟店老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面粉厂门市部里有卖鱼竿的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面粉厂,我俩随便搞了两根手竿,然后便立即驱车返回庙镇
这怎么说呢?
人要到倒霉的时候,真是他妈的喝凉水都噻牙
庙镇逢三逢八有大集,那天阴历是廿八,正赶上庙镇大集!
城市里的小伙伴大概没见过,二十几年前,乡镇一级别的大集,绝对堪称人山人海!
都不说逛集的人,单单四面八方云集至此的那些商贩开来的车,就已经排到了庙镇一里开外
建新哥当场就急眼了
可急也没有用,不等到散集,你想开过去根本不可能
但,等也是不可能等的
别说是建新哥,我也等不及
“下车!走!”
我咬牙道:“也就不到二十公里,咱俩连跑带颠,俩小时差不多能到!”
本就着急,人又多,我俩背着鱼竿急匆匆往过走,一路上没少挨骂
不知被骂了多少次后,人流渐稀,眼瞅着快出街了
就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道碗碎声
我下意识侧头一望,瞬间愣住
右侧街边一家羊汤馆门口,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被撒了满身的羊汤羊杂,正在死命的抖搂着
“俺滴个娘来,热煞俺了,恁个熊玩意儿走道儿不瞅人白!”
小平头!
冯爷的徒弟,时晓亮!
他这句话声音很大,似乎恨不得整条街的人都听见,而且刻意说了句山东方言
二次下墓的时候,跟小平头待在一起五六天,他就没说过一句山东话
很明显,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