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一下感觉不是很重,我便顺势向下一压,打算将棺盖撬起来
不料朽的得太严重了
我猛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棺盖径直断成了两截,一股又臭又有些怪的味道随之飘散出来
“我来!”
这时马哥也腾出了手,他招呼一声,抄起尖头铲就是一通挥舞,另外半截棺盖当场化作碎木,通通被丢进两侧的椁厢里
快是快了很多,但这么一搅和,怪味更浓重了
咋形容呢?
就有点类似吃了那种变质的鸡蛋,然后窜稀跑肚时的气味,不是单纯的臭,是一种奇怪的臭,总之难闻的很
“呜呜……”
我们经常下墓,对臭味的免疫力相对较强,再加上如果实在觉得不适可以暂时掩住口鼻,所以反应不是很强烈
被捆住那群人可就惨了
一个个呛的眼泪哗哗直往外冒
尤其林文俊这吊毛,反应最严重,一张脸几乎憋成了猪肝色
我担心他憋死,赶忙给疤叔使了个眼色,疤叔上去揪住他嘴里的布团一扯,这货哇的一下,当场喷了出来
不是我发扬人道主义,而是我们还得拿他当挡箭牌,所以安全离开之前肯定不能让他出事儿
缓了五分钟,我感觉怪味淡了一点,立即扶着头灯朝棺材里头看去
最看见的是一尊铜质鎏金坐佛,摆放在叶护太子头顶正上方
我看了一眼,目光随之下移
叶护太子的脸很黑,皱皱巴巴的看不出模样,就好像整体糊了一层女性做美容的那种黑泥面膜一样
当然只是视觉上像,实际摸起来并不是泥,只略微有些潮湿而已
捏了点放在指尖一搓,我发现其中存在纤维成分,瞬间恍然大悟
这人是二次埋葬,前后两次相隔半年之久,所以尸首运到这里的时候,状态肯定不怎么好,因此李释缘就用丝绸将尸体层层包裹起来,估计样子会跟木乃伊差不多
不过也有可能是先进行包裹,然后再运到这里安葬
甭管先包后包吧,这种办法根本没用,而且还会加剧腐烂的程度,就像沤大粪一样,最后连骨头都会烂的不成样
这让我感觉有点纳闷
毕竟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一把火烧了,无论回纥还是佛教徒的丧葬习俗,火化并不存在什么冲突的地方,也不知道李释缘怎么想的,居然没有这么干
从脖子往下开始,棺内出现大量“黑泥面膜”,是锦被、经被一类的覆盖物,边缘靠近棺材内壁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出些颜色和花纹
这时候光靠看就不行了,必须得上手翻
那味道,简直绝了
甚至跟当初在青州大墓第二层,井椁里流出棺液都有一拼!
不过臭归臭,好东西确实不少
除了鎏金佛像,还有玉佛像、刻经金片、银经幢、宝石念珠,白瓷净水碗、三彩僧俑、玉雕的莲花化生童子……
但唯独,没有墓志中提到的东西
我上下来回看着,满脑子问号
什么情况?
该翻的地方全都翻了,怎么会没找到?
难不成……塞进了肚皮里?
这并非我胡思乱想
我听把头说过,古代有些小众的、流传在少数民族地区的法脉,是有这种情况存在的,被称之为“人函”,也就是以人的躯体充当容器
不过人函一般都由正式受戒的信徒或奴隶来充当,叶护太子身份尊贵,按理说是不应该的
再者说,人死后烂的最快的就是腹部,因为腹部都是内脏,最适合细菌滋生,半年时间就算没彻底烂干净,指定也跟一锅卤煮似的,就是想做人函也做不成了
琢磨来琢磨去,我目光逐渐落到了叶护太子的头部
别误会,不是要掀他头盖骨
我真正注意到的,是他头部下方的瓷枕
由于形制釉色都很普通,而且还是素面的,刚刚只扫了一眼就没再关注
看了几秒,我立即撸了撸袖子凑到近前
“太子殿下,多有打扰,有怪莫怪哈”
说着我一手托起糊满黑泥的脑袋,一手将下方的瓷枕推到了一旁
“整啥呢平川?”
“卧槽…”
对天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够小心的了,可叶护太子烂的实在太严重,我一分神,他脑袋瓢瞬间就垮了,“面膜黑泥”落得我满手都是
这不怪我,也不能怪马哥,这都怪李释缘处理不当……
“昂?没事儿!”
看马哥把东西都装好了,装了小半麻袋,我就说让他先上去
而后我托起瓷枕的一头,让瓷枕逐渐倾斜,达到一定角度后,某种异物滑动的声音便从内部传出
心里一喜,我嘀咕说藏的还真隐蔽
将瓷枕捧起来仔细观察了一圈,就见瓷枕底部也是黑漆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