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锁井的水位下降得厉害,井水浑浊不堪,仿佛连地底的灵气都被抽干了
有镇上的老人们站在井边,低声议论着,脸上满是忧虑
“这井水怎么突然就少了?往年再旱也不至于这样啊,何况现在才刚入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眉头紧锁
“可不是嘛,那老槐树也像是病了”旁边一位妇人看了看不远处的老槐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平日里,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总能引来不少孩童在树下嬉戏
可如今,槐树的枝干却莫名其妙地断裂,枯黄的叶子纷纷坠落,铺满了地面
春日本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这槐树却像是提前进入了寒冬,显得格外突兀
小镇外那片横七竖八躺着泥塑木雕神像的地方,最近经常在半夜传来爆竹般的炸裂声
有好事者跑去一看,发现靠近小镇一带的神像竟然消失了大半
那些原本栩栩如生的泥菩萨、木神仙,仿佛一夜之间被人搬走,只留下空荡荡的底座和散落的碎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轻人站在神像废墟前,满脸震惊
“谁知道呢,这几天怪事太多了……”旁边的人低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恐惧
与此同时,福禄街和桃叶巷上,牛车马车的队伍络绎不绝
那些四姓十族的豪门子弟,此刻神色匆匆,脸上写满了不悦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时不时朝小镇学塾的方向指指点点,眼中满是愤懑
有人望着那些匆匆离去的车马,脸上满是茫然与不安
“这些人怎么突然全都走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位妇人抱着孩子,低声问身边的丈夫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什么好事……”男人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
小镇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方知寒和陈平安一路狂奔,穿过小镇的街巷,直奔学塾
似乎小镇上所有人都回家躲雨了,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
两个少年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快点!”方知寒低声催促
陈平安紧随其后,脸色凝重:“齐先生不会出事吧?”
方知寒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终于,两人冲进了学塾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愣住了
学塾内一切如故,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可却不见半个人影
“齐先生呢?”陈平安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
“不对劲......”方知寒低声喃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闭上眼睛,心神沉入心湖,低声默念:“神仙姐姐,能不能帮帮齐先生?”
片刻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心湖中响起
“以我如今状态,暂且无法动手”
“而且,我只会出剑,这天道反扑,我也无能为力”
方知寒的心猛然一沉,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难怪齐先生要让所有的外乡人都离开小镇,想必是骊珠洞天已经承受不住,即将崩塌
虽说洞天破碎,小镇里不会当即死人,但是小镇六千人都将再无轮回!
不论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彻底堕入西方佛国的饿鬼道,永世不得超生!
陈平安察觉到方知寒的异样,连忙问道:“怎么了?”
方知寒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了!还有办法!”
方知寒从怀中取出一个签筒,低声喝道:“陆沉!我知道你能听见!”
签筒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方知寒咬了咬牙,快速说道:“陆沉,我知道你在!只要你肯出手相助,百年之内,我必定为青冥天下拖来一轮明月!”
终于,签筒内传来一道懒洋洋的神念声音
“咦?你怎么知道贫道在?”
方知寒心中一喜,连忙说道:“陆道长,求你出手相助!齐先生他......”
陆沉的声音哀叹一声
“贫道道法微薄,怕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啊”
方知寒不甘心,继续开出条件:“我愿意替你坐镇白玉京五十年......不,百年!”
少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学塾内回荡,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陆沉的声音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懒洋洋地说道:“好嘞!”
小镇最大的酒楼,平日里总是热闹非凡,今日来了一位稀客
这位稀客双鬓霜白,身穿一袭青衫,正是小镇学塾的教书先生
齐静春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酒和几碟子下酒小菜,自饮自酌,神情悠然自得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山峦,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