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身边没有任何宗师,也没有神仙护驾,只有身边的精骑随行
高煊下马后,迈步走到方知寒和崔东山面前,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故作愤怒的气息
“连报酬也不要了?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吗?”高煊气笑道
方知寒微微一怔,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心中顿时有些释然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的不舍与顾虑,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照顾一下他们,就当是你的报酬了”方知寒淡淡地回应,语气平和却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坚定
高煊摇头笑道:“两回事,书院那边,我就不跟你打肿脸充胖子了,因为哪怕是我都没办法掺和所以我不会答应你你只管放心,父皇肯定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时不时关注书院的动静”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所以我答应给你的报酬,必须要给,你要是不收,也得接过去再扔”
说到这里,他故意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大隋皇子,总得有些颜面吧?”
方知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真是有趣”
然而,看着高煊那副满脸认真却又带着几分无奈的模样,方知寒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淡淡地说道:“拿来”
高煊见状,顿时哈哈大笑,突然伸出一拳,忽然又松开了,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高煊的朋友了!以后再来大隋京城,直接找我高煊!”
方知寒笑了笑,心中感叹:这大隋皇子,虽然是个有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却并没有丝毫架子,反倒显得格外真诚只是自己能与他交情何至,似乎还需要些时间来考量
“我知道你觉得这件事不复杂,”高煊看着方知寒的目光,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你们黄庭国与大隋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毕竟你们是大隋的藩属加上你们这次游学的身份,也并非普通那些人,肯定会盯着你们虽然你们自己不知道,但我早就知晓你们这趟游学的大致经历”他顿了顿,“所以,我很乐意在这时给你们一些帮助放长线钓大鱼嘛,虽然到头来钓不着,反正我也不亏”
崔东山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你这么上心,原来是为了钓鱼呢”他的语气带着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明了的轻松
高煊看了看崔东山,瞪了他一眼:“你可别乱说话!我是正儿八经的出于好意”他转向方知寒,“这可是我高煊第一次主动给人报酬,你可得好好收下”
方知寒看着高煊脸上认真而带着几分玩笑的表情,微微一笑
“行,我收下了”
马车终于在晚上的暮色中姗姗来迟,车轮在松软的土路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夜空中的星辰稀疏,周围的景物也随着渐浓的黑暗逐渐模糊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是一位面容苍白、无须的老人,衣衫褴褛,看上去苍老却精神矍铄
他正是曾经跟随大隋皇子高煊一同前往骊珠洞天的那位老太监吴钺,尽管他与方知寒有过两面之缘,但此时,他的神色却显得异常冷淡或许是因为心事重重,或许是对这一行程的疏离,吴钺并未做出多余的打招呼,而是简单交接完马车后,便转身徒步朝京城的方向走去
临走时,他回头多看了眼崔东山,眼中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深思什么崔东山却完全没有察觉,眼睛被那匹骏马的丰姿吸引,不停地啧啧称奇,似乎对那匹马的优雅和力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直到吴钺的目光渐渐远去,崔东山才发现自己一直在被打量,连忙转头去追赶那匹骏马
“那匹马不简单”崔东山小声对方知寒说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这马的骨架,若是放在武学上的话,应该是气血充沛,步伐灵动,十分合适做战马我们下次还得找机会试试”
方知寒无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对于崔东山的好奇心,他早已习惯虽然自己依旧保持着沉默的态度,但他内心依然清楚,事情的背后,必定有着更多的意义,甚至这次的马车和老太监的到来,都可能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终于,崔东山跳上了马车,他的动作一气呵成,直接担负起了车夫的职责,抓住车缰,笑道:“先生,马车没动手脚,咱俩安心上路”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调侃和轻松,或许也掩盖了某些潜藏的警觉
方知寒微微摇头,他不再理会崔东山的言语,而是默默跟在车后,继续着他自己的修行他不急于上车,而是步伐稳健地在车旁走着,动作从容随着长时间的训练,方知寒已经将撼山拳的六步走桩练得烂熟于心,每一次的走桩与立桩,都在他体内激发出一股平静而强大的气息
一路走着,他体会到了气血与筋骨间的联系,感受到那种从内而外的澎湃力量而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小镇上练拳的少年,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更加沉稳,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种深沉的力量
然而,尽管如此,方知寒依旧保持着一份内敛,心中有自己的沉思大半夜的,崔瀺的嘴巴似乎永远都没有闲着,不断在车厢中胡言乱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