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崔瀺从山脚书院门口递交通关文牒,步入大厅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脸上却露出不满的表情,气呼呼地站在门槛外喊道:“茅小冬,你这是故意整我,还是想坑我?你今天要是不给个明白话,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之后再也不踏这山头了!”
茅小冬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挂着一副淡然的神情,语气冷淡地回道:“你要么进去敬香,要么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我看你一眼,我就是孙子”
崔瀺坐在门槛上,显得不急不躁,“就算你愿意当我孙子,那也得看我收不收啊啧啧,谁知道当年是谁带着两条鼻涕虫跟我学下棋,然后打了一万年的谱,最后还是我让了两子,结果你被我杀得脸色铁青、双手发抖,差点举棋不定”
茅小冬冷冷道:“围棋不过是小道”
崔瀺讥笑道:“‘弈之为数,小数也’?谁不知道你茅小冬在不成材的那拨记名弟子当中学问稀烂,但最擅长尊师重道,侍奉老秀才比亲爹还亲怎么,你开始推崇别家的圣人了?而这位圣人,还是老秀才的死对头是围棋学我,做人也要学我吗?”
茅小冬冷哼一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再跟你歪理半句,我是你儿子”
崔瀺愣了愣,笑道:“我这趟来东华山不过是暂住,你茅小冬如今是书院山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行不想看我就别看,反正你眼不见心不烦,大家都轻松”
茅小冬嗤笑一声,“你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我看你不过几天,书院就得被你害得拆了如果你想跟大隋较劲,我不拦着,但别想着在东华山这里折腾书院是做道德学问的地方,不是你崔瀺随便撒野的地方!”
崔瀺皱了皱眉,“你没收到我的密信吗?就是那封里有颗棋子的”
茅小冬点头,“收到是收到了,但没拆开,直接丢进火炉里了,赶紧洗手,怕碰了不敢吃饭”
话虽难听,但崔瀺并不生气,站起身走向高大老人,嬉皮笑脸道:“小冬,我这次来真不是为了什么谋划的,只是想好好读书,晒晒太阳,陪你下棋,顺便照顾骊珠洞天来的孩子们”
茅小冬笑道:“信你?那我就是你祖宗”
崔瀺指了指自己鼻子,“做我祖宗咋了?占了便宜吗?”
茅小冬冷笑:“你是我祖宗的话,棺材板都盖不住,我自然不愿意当”
崔瀺怒道:“茅小冬!你够了!”
高大老人闭着眼睛摇头,“不行”
崔瀺指着茅小冬,“想打架?”
茅小冬猛然睁开眼睛,气势惊人,眼中如同怒目金刚,“打架好啊,当年在大骊是打不过你,现在,我让你一只手!”
崔瀺眨了眨眼睛,“你现在是我孙子,孙子打爷爷合适吗?”
茅小冬伸手按住腰间戒尺,“打死你之后,给你烧香”
崔瀺赶紧伸出手,“打住打住,老秀才和齐静春都让我带句话给你,听过再说”
茅小冬盯住他,眼神冰冷,“小心是你的遗言”
崔瀺轻声说了几句,茅小冬顿时收回视线,盯着崔瀺的双眼眼睛被誉为灵魂之窗,眼神清澈时,心正则神气清;而眼神浑浊时,则是心邪茅小冬此刻的目光如同透过深井看向崔瀺,仿佛能看到他的内心
他收回视线,转身大步离去
崔瀺微微一笑,“不聊了?你去干嘛?”
茅小冬冷哼,“赶紧洗眼睛,要不然得瞎”
崔瀺轻弹衣襟,自得其乐,“这副少年皮囊,果然倾国倾城”
茅小冬停下脚步,似乎有些怒气,想动手教训这傲慢的少年,但他忍住了崔瀺则满不在乎地跟着,“李宝瓶他们在这边求学如何?没闹出乱子吧?”
茅小冬没好气道:“有”
崔瀺脸色微沉,“不会是有人想杀鸡儆猴吧?”
茅小冬冷笑道:“我还以为是国师你暗中作祟,想离间书院与大隋的关系,让大隋皇帝难堪,好断了山崖书院的文脉”
崔瀺尴尬地挠挠头,“京城的老家伙做得出来这种事,我可不干我现在心地善良,改邪归正,时刻以人为善”
茅小冬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东华山之巅的凉亭,语气坚定,“崔瀺,你要是胆敢伤害书院,我一次就出手杀你”
崔瀺漫不经心地笑道:“随你,随你你心情不好就来找我,保证你心情大好,带点酒去,皇帝赏了不少好酒”
茅小冬斜眼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继续前行,将大致情况告诉了崔瀺尤其是那场书楼之战,于禄一人对抗两人,最终三人全都受伤,不分胜负
崔瀺听后沉默不语,茅小冬继续讲述,提到大隋礼部尚书与宫中貂寺两位大人物上山茅小冬态度强硬,对三人说:“这件事我会给大隋皇帝一个交待,其余人没资格指手画脚”三人原本没有敌意,但茅小冬态度坚决,令他们无可奈何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