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便没走,耐心地站在屋门处等着
姜心棠很快拿了件外袍出来,在萧迟面前站定,抖开,袍子正面对着萧迟
萧迟似有些无奈,手臂却很顺从地抬起,穿进袍子的袖子里,把外袍穿上
姜心棠帮他把衣襟捋平整,才放他走
萧迟回了国公府,长公主马车已经命人备好,见儿子来了,起身出府去
母子俩上了马车,长公主开口,“到了信王府,你跟信王那老东西赔个不是,说你杀沈东凌,是因沈东凌雇人杀那丫头,你一时冲动气愤才对她下手,以后不会再杀她”
萧迟坐在马车一侧的位置,掀起眼帘看他母亲,“您看儿子像是会给人赔罪的人吗”
长公主皱眉
不赔罪,这么听话跟她去信王府做什么?
她沉了语气,“先稳住信王府和远东王府,等把方氏集团清除掉,你想怎样对沈东凌,我都不会再管!”
萧迟没接他母亲的话,只问:“咱家祖传的玉龙镯,您是不是给了沈东凌?”
长公主盯着儿子,“…你跟我去信王府,不是想去赔罪,是想去要回玉龙镯?”
萧家是本朝的开国大功臣
玉龙镯是太祖皇帝赐给当时的萧国公夫人的,之后便作为祖传之物,一代代传给萧家长媳
萧迟的父亲与长公主订亲时,萧迟的祖母把玉龙镯给了长公主
萧迟与沈东凌订亲,长公主便把玉龙镯和聘礼一起送到信王府,传给沈东凌
“祖传之物,难道不该要回?”萧迟淡声问他母亲
“自然该要回”长公主本就打算先赔罪,再委婉提出让沈东凌归还玉龙镯
萧迟没再开口了
长公主见他这模样,就知他此去信王府,只是拿回玉龙镯,至于赔罪,他是不可能赔罪的!
为避免他把双方关系弄得更加恶化,马车到了信王府,长公主让他在马车里等着,自己入府去
信老王爷和沈东灼都在花厅里
见到她,沈东灼眼里对她的怒意藏不住,不情不愿起身给她随意行了一礼
信老王爷则坐在主位上,对她横眉冷目
她给信老王爷行了个晚辈礼,说道:“阿迟悔婚,有错在先,我替他来向伯父你赔个不是”
信老王爷仗着是长辈和占理,依然冷着脸
沈东灼则立即怒道:“只是悔婚吗?北定王可是要杀凌儿,若非凌儿命大,已经死了!”
长公主转头看着沈东灼,“若非阿迟事先派人保护三皇子妃,三皇子妃和她腹中两子也已经死了,是东凌先雇杀手杀三皇子妃,阿迟才一时冲动对她下手…”
“姨母!”长公主话未说完,沈东凌从厅外快步走了进来,愤怒地看着长公主,“萧迟先悔婚,再杀我,现在姨母竟还要这般污蔑我!”
长公主看向沈东凌,“阿迟若真想杀你,悔婚时就把你杀了,何须等到现在?定是你雇人杀三皇子妃,惹恼了他,他才会对你下手!”
“他当初不杀我,是没有理由可以杀我!现在杀我,可以把雇凶杀三皇子妃这个罪名栽赃到我头上!”沈东凌悲愤说完,凄凉地笑,“我在京中已无脸面,姨母不信我,我以死证清白就是!”
说罢,直接往柱子上撞去
“凌儿!”沈东灼大喊,立即闪身挡在了柱子前
沈东凌一头撞在了兄长胸膛,趴在兄长胸口委屈地哭了起来
先是悔婚,再是杀他妹妹,现在还要污蔑他妹妹杀人,沈东灼积压在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喷薄而出,对着长公主吼:“你们萧家仗着权势大,欺人太甚,滚!”
长公主何时被人这般吼过,且还是个小辈
她当即脸色便沉了下去,眼底甚至涌过杀气:“你不承认也无妨,本宫会禀明皇上,查出证据,叫你无法抵赖!两家婚事就此彻底作罢,聘礼就当我萧家送你们了,但我萧家的祖传玉龙镯,请归还!”
信老王爷本来气归气,但理智尚在,不想跟萧家闹太僵的
但此时听到长公主还要栽赃他外孙女雇凶杀人,气得也顾不得要保持理智了,立即命人去把玉龙镯拿来,砸长公主怀里,“你我两家就此决裂,你走!”
长公主拿着玉龙镯转身就走
出了信王府,上了马车就骂:“小贱人,竟敢说本宫污蔑你,本宫竟不知你居然这么能装!”
若非沈东凌入宫告发姜心棠腹中孩子是她儿子的,她怎会落到如今无人可扶持的地步
长公主越想越气,“本宫当初选你当儿媳,真是引狼入室!”
“母亲知道就好,以后您的儿媳,儿子自己选”萧迟从他母亲手里拿过装玉龙镯的盒子,打开确定是玉龙镯后,起身下了马车
长公主问:“你要去哪?”
萧迟没理他母亲,往药庐去
长公主心里的气还没过,也顾不得儿子要去哪了,直接命人入宫,让皇帝撤了信老王妃娘家人在御林军军中的职位
这事当天下午信老王爷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