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默默吃着草
“你真蠢”夜慕才骂了句:“不过,我原谅你谁让你是我们的图腾呢?在生要吃你,死了要你引路,殉葬唉,你也不容易”
自言自语完,又是一阵长叹
这般兵荒马乱,去哪好呢?
河西?打探说吐蕃满地跑,还是算了
剑南?太远了
横山?倒是可以考虑…
他去过夏州,以使者的身份去给思恭祝寿那是一片沃野,绿洲泽国,沙漠起伏,广阔得无边无际,几乎不存在竞争,很安全若是跑得够远,还可以不用上贡
嘿
这就舒服了
按现状,他们的劳动成果,都要被拓跋氏、大夜慕分润而这些家伙,也就只会打发一些衣裳、盐铁
再者,像老婆、女儿也不受到保护被强者看上,只能乖乖送去碰到变态,还让你站在旁边看,给你老婆擦口水抬腿
真是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
当然,你可以不送毕竟汉魏以来这么久,羌人早就有了一定文明,婚姻习俗也存在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部落社会,弱者的权利是得不到保护的
没有一个统一的威权中心
不像长安,李皇帝说什么不能干,干了就会被司法体系、独夫威权报复
“我活得好苦啊”夜慕才在心里哭了一场
兀地,远处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啊!”
夜慕才停止了思考人生,仔细听了一会,站起来一望,立刻转身跑进毛篷:“快跑!”
十七岁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呆在那里
“快跑!”夜慕才又喊了一声,抄起弓箭冲出
山谷里已经砍杀起来
“嗖嗖嗖!”单膝跪地,弩机端着一瞄,数十只铁钩射出,撂倒一片人畜
“驾!”密密麻麻的铁甲骑士拽着缰绳驱使坐骑轰隆隆爬上山谷两边,沿着斜陂几乎飞檐走壁,扬起漫天黄沙
“嘭!”羊儿躲闪不及,被撞飞一路
“嗒嗒嗒…………”大队武士映入眼帘手持利刃,白衣红额黑甲,一个个满脸血迹
“我的天神”夜慕才傻眼了,胯下尿了一大片
“杀光头人!”鼓噪声响起:“杀杀——杀!”
夜慕才瘫软在地
匆忙集结的部中男子只一个照面就散逃,哭得喊得跪的,响成一片:“我降!我降!”
“头人在哪里?头人在哪里?”军队大步挺进,又看又问,被逮到问话的男女老幼三两句抖不清楚,劈脸就是一刀背,一脚掀开:“话都说不明,跪下!”
“嗖嗖嗖!”高处,数十骑射下一捧箭雨
利箭轻易射穿了十几个试图逃走的夜慕人,将其成片钉死在地
鲜血汩汩,汇入黄土
只一炷香不到,莎草谷中,腥气弥漫
“出来!”夜慕才被揪着头发拽下陂,和另一个没死的头人一起被打跪在地
家眷也被押了过来,成排跪在身后
所有部民,到处匍匐
“哒哒哒……”一个深目高鼻的白皮大胡子缓缓走出
“降降!”头人家眷们头如捣蒜,哭个不停
李仁美来回兜了一圈,高踞马上:“斩!”
长矛噗噗刺出
一排男女被捅死挑飞
夜慕才脑袋一片空白,仰头叫道:“耕作在家,军兵忽入谷,实不知何罪,总得死个明白!”
什么罪?
张仲武出擒酋渠,凡烧帐落二十万
太宗破安市,执惠真,收靺鞨兵三千余,悉活埋之
要什么罪?不在编户之内,那你这个地区的领导出了问题,就是屠
“看你不顺眼”李仁美言简意赅:“朝廷讨伐定难军,不知?”
“太知了!”夜慕才忙不迭点头
“那为何不来见我?”
夜慕才无言
“罢了!”或许是被求生欲打动,总之,李仁美放过了他:“吾圣唐大将军兼天安军节度使是也,奉旨征讨银绥带上你的人,跟我走,帮我干活”
“谢将军不杀之恩!”来不及多想,夜慕才频频顿首
“你要谢天谢地,谢圣人有好生之德,谢圣唐的伟大国策”李仁美悠悠道
“谢圣人!谢圣唐!谢国策!”一帮人乱哄哄接口
李仁美不再理会,下令道:“已经杀了的,把首级挂在马上,财货牛羊人口登记带走回去造饭过夜,三更起行,去寻大夜慕、嵬名氏!我倒要问问,他们到底站哪边没那本事还不称臣,还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
“走!”
军士轰然应道:“喏!”
………
明净的宽阔军府内,拓跋流风、拓跋仁福、野利刀等老神在在,诸部渠帅、将校盘腿而坐
过道上,高宗益走来走去,怒气勃发:“我不明白!为什么都在谈论着卫青、霍去病,仿佛这灵夏古战场对我们注定了凶多吉少!”
“十年前,我从统万城踏上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