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构长吁短叹,不禁对圣唐前途产生了质疑
刘仁恭与诸将倨坐在那,望着崔构的背影,一阵哄笑
他们对圣帝的虚实也有所了解,限于自保罢了
元和削藩后的朝廷他们只是表面敷衍恭顺,做做样子,何况此时?正是趁圣帝鞭长莫及,在河北建功立业的时节啊
成了,东西对峙,唐燕并立,岂不美哉?只是历史上被朱温一战歼灭六万人,打断了脊梁骨,壮志暴死胎中现在汴人已亡,独眼龙重创,谁又来阻止呢?
洛阳
朱大郎靠坐在紫微城里的龙床上,俯瞰着殿中百官
自打复陷河南,他无数次想过重树大梁旗号这样拉扯几年,李皇帝那所谓的大义名分,也就那样了
世人,也就接受两国并据了,一如汉末、南北朝时人默认三国并立、南北分治
而且李唐在河南也没甚民心甚至,民多仇之攻陷两京,血洗关中的巢军主力就是河南人
李皇帝打过来,他的兵马也毫不犹豫的报复了河南州县
因此是有这个人心基础的,这也是老贼当初敢称帝的原因之一
奈何内部反应强烈
尤其是文官,似乎被河南之事吓破了胆
怕失败后,李皇帝在中原也如是血洗他们,鸡犬不留
军人虽不反对,也同样心慌李皇帝残暴无比,也没有民之虽困于贼,实我赤子的天子胸怀造反,抓住就是全家男丁杀绝,妻女流放边荒,随便许个光棍糟蹋
说不怕,那是假的宣武军自刘玄佐以来,多骄横,但为什么基本服从调遣?说直白点,不还是被宰得太多,有一定心理阴影
自己不怕,妻儿老小,邻里乡亲也怕
现在军府在中原大地陷入困境的征兵工作就是表现
从前武风凶戾、气质雄烈的河南百姓多已经不敢让自家男丁去当兵,去跟李皇帝打仗,挣富贵矣!军中也一直有逃兵,听说战李皇就发怵
唉!精锐或者说无所畏忌的杀材死太多了呀
一场靖难大战,多少精兵强将暴尸四方
大将们也迟疑固然有光棍破罐子破摔,多数却是想干又怕
好端端的衙将当着,某日被抓进恶人军生不如死,被百般折磨虐杀,何苦来哉!
再者天后活得好好的,被圣帝含在嘴里怕咬烂,之宠爱,据他们其中有心人联系慕容章之辈的回信,已经是到了褒姒、骊姬的程度!
因而,那些跟着入朝的将士,在证明立场后也活得滋润,不比在汴梁差,氛围上还宽松些
至少圣帝不搞跋队斩?
不盯着臣下妻女两眼冒光?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朝廷行事都底线?
因而,部分将领潜藏着和平接收的心思给谁卖力不是卖,只要圣帝不抱着全是贼、都该死的想法,投了又如何
种种掣肘下,共襄大梁很难,强行践祚,肯定会引起火并,导致汴人实力再度受损,这也是朱大郎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妥协了,内称圣人外曰帅奉行割据方针,走一步看一步
在他看来,与朝廷的武装对峙至少要持续好几年除非内部出问题,自己被杀,已经散过一遍的汴军再散一次或者李皇帝自爆,比如马上风,被妻妾做掉
哎!却何时死?
要不搜罗美女进献,加速这个进程?
朱大郎瞥了眼裴寿:“泽怀既下,如何经略?”
是的,他已趁机拿下了河内和泽州据悉,李克用被斩断一臂,狼狈夜遁,威望大挫,可喜可贺
圣人无力进取,他可有的是力气和时间!
裴寿是裴迪的兄弟,就是那个被王敬荛乱军杀掉的大梁计相
裴迪一门为朱温冲锋陷阵,家族在朝为官的多遭池殃,裴贽、裴枢等或被郑延昌他们网罪赐死,或被打发到穷山恶水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即使亲缘关系已经很远
长安,暂时是回不成了
得到相同待遇的还有韦氏一支,河中封氏等等男的杀了贬了,女的送入后宫供应玩弄圣帝玩腻了,就被一脚踹洗衣劈柴,直到累死病死
故而裴寿继续为朱大郎效力
见主子唤他,恭谨道:“先皇曾言,若得潞州,当对河北形成高屋建瓴之势进,可为前进之基退,可为割据、和谈之筹码窃以为当下,以夺取潞州为要务”
“老贼懂个球”朱大郎冷哼一声,道:“以潞州险恶,派多少人去填?派多少人去围?围多久?那么就容易就打了,也不叫潞州了”
裴寿尴尬的放下手
“来,都猜猜李克用现在是个什么心思?”朱大郎拍手道
“被圣人重创,尊严扫地,兼四方侵逼,只怕已有乞降之意”朱友文说道
“仆附议”左处机叉手
“仆附议”
“鄙人也这么认为”朱大郎摸着下巴,俯身看着众人:“当日急报到汴,只听说败得惨到了洛阳一了解,才发现这么惨估计乞降使者已经在路上我意派人联络,给他撑腰壮胆,让他继续打只要战火在河东继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