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下来，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华融集团的名字
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心中默默盘算着对方能掌握自己多少信息
就在司机起步不久停下等待红绿灯时，他恍惚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华融地库中开过来
眼看那辆车停在出租车旁边，后排车窗缓缓降下，王浩一眼就看见一只夹着红色火星香烟的手伸了出来
紧接着，张晋明的视线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对方夹烟的手微微轻弹，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王浩看着对方提前起步离去的车尾灯，低头拿出手机，给经纪人发去了一条加密信息
这段时间他的账户信息可不能再暴露了
——
第二天一早，王浩来到办公室，就发现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礼盒装着的东西，在一堆报表里面很是显眼
他立刻增加了警惕，打开手机录像功能，慢慢走到桌边
入眼就是一套茶具，尽管他对茶了解不多，也能一眼看出这套茶具价值不菲，冰裂纹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精致
下一秒，王浩抬头环顾了一圈外面的环境，没有人朝着这边看来，全都在埋头完成自己的工作
他放下手机，抬手落在礼盒边缘，指尖轻轻摩挲了一番，礼盒下压着的纸条吸引了他的视线
随意用手夹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王总监的茶艺令人难忘——张晋明
王浩在心底讥笑一声，他身上的价值竟然能让对方把东西都送到孙毅眼皮下了
看来这集团里，除了周明远，还有其他的帮手
吴枫抱着文件敲门的时候，就看见王浩看着桌面上的东西出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他敲了两遍门，对方都没有反应，他眼看着时间紧张，只能快步走到王浩桌前
“总监，总监”
王浩听见吴枫的声音，才慢慢回神，把视线从桌上移到吴枫的脸上
“什么事？”
吴枫给他递来一份文件，“这是您上次让我搜集的资料，近五年的数据都在这里”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孙总让您五分钟后到他的办公室”
王浩合上文件放在抽屉里，轻轻点头，“行，你去忙吧”
他看着对方离开自己的办公室，这才把桌上的礼盒放在一旁柜子里，又把纸条扔进粉碎机，这才带上东西径直上楼
昨天才那事无疾而终，孙毅今天叫上自己，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走到会议室门口，迎面遇到周明远，对方双手插兜，朝着自己微微挑眉，那神情中满是得意
王浩默默移开视线，只是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见周明远低声说了一句
“王总监，深藏不露啊”
听着对方远去的脚步声，王浩身侧拿着签字笔的手紧了紧，心中开始回忆昨晚自己查到的资料
那上面确实显示张晋明跟周明远有单纯项目上的往来，其他资金数据也没有太多异常
只是……在最后一个不起眼的资料里，他注意到这两人还有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
但如今看来，这关系能有多近，还得看两人分摊的利益能有多大
坐在会议室里，听着财务总监在跟孙毅汇报数据，王浩注意到孙毅手上的手串换了一副
跟昨天去华融集团的完全不是一个色系
更别说这一条看上去可没有昨天那条价值高
脑海中闪过这个认知，他默默收回视线，刚才周明远出来的方向似乎正是孙毅的办公室
谈判回来，第二天孙毅见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周明远，这件事有些超乎王浩的意料
毕竟这两人一直不对付
突然，孙毅用手里的笔，在报表上敲了敲
“这个仓储费的实际成本，怎么跟报给华融的还差0.2个点？”
此话一出，会议室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响声
王浩抬头看着投影布上的数据，确实跟昨天的数据有出入，他想起自己昨天不小心碰到的那个盒子
又回想起刚才周明远的表情，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那0.2个点，多半被周明远送给张晋明了，只是不知道他以此换取了什么好处
那个盒子里装的肯定不是张晋明说的东西
如果只是茶叶，张晋明最后走的时候，可不会专门让秘书帮他拿上一起走，他那办公室比这值钱的茶叶多了去了
“王总监怎么看？”
突然孙毅扭头看向王浩，低声问了一句
王浩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抬头看向孙毅，“孙总，华融他们要的只是明面上能入账的利润”
孙毅微微皱眉，“你是说……”
“我们直接把少了的钱，加进运输损耗里，这样能确保我们不赔”
财务总监听见这话，下意识看向孙毅，这个办法可行性完全取决于华融会不会认账
孙毅沉默片刻，最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