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高洁，清光似水
牛钧，宁采臣，以及燕赤霞在殿廊下促膝交谈，各自通报姓名
“不知燕公子是哪里人啊？”
各自通报姓名后，宁采臣有些好奇问道
因为他听燕赤霞的口音，似乎并不是金华府的本地人，
燕赤霞诚恳朴实说道：“陕西人！”
不同于大胡子版的燕赤霞，眼前的书生版燕赤霞，并非善谈之辈，脾气也不暴躁，反而像读书人一样彬彬有礼，却又给人一种淡淡的疏远感
很显然
在燕赤霞眼里，无论是牛钧，还是宁采臣，都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并没有结交之心
宁采臣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所以在短暂的交谈过后，便拱手告别，选择回房睡觉
因为来到一个新地方
宁采臣久久不能入睡，一个人躺在干草铺就的石床上辗转难眠
忽然，他听到僧舍北面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听声音好似两个老妇人
这让宁采臣不由生出几分好奇，起来伏在北墙的石头窗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偷偷察看，想知道这荒寺外怎么会出现妇人
见短墙外面有个小院落，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还有一个老嬷嬷，穿着暗红色衣服，头上插着银质梳形首饰，驼背弯腰，老态龙钟
两人正在月光下对话
“小倩怎么这么久不来了？”
“应该快来了！”
“她是不是对姥姥有怨言？”
“没听说，但看样有点不舒畅
“那丫头不是好相处的！”
话没说完，宁采臣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来到小院中，好像很漂亮
老嬷嬷笑着道：“背地不说人我们两个正说着，你这小妖精就不声不响悄悄地来了，幸亏没说你的短处”
说完
那老嬷嬷也是感慨道：“小娘子真是漂亮得像画上的人，老身若是男子，也被你把魂勾去了”
少女笑道：“姥姥不夸奖我，还有谁说我好呢？”
宁采臣以为她们是邻人的家眷，觉得自己躲在这里偷听不好，于是就躺下睡觉，不再听三人交谈
又过了一会儿
院外彻底寂静无声
“很好！”
“聂小倩和树妖姥姥已经现身，倩女幽魂的剧情人物都已经齐聚，我倒要看看这神话之力究竟是如何诞生的”
一旁的僧舍中，牛钧通过镜光术，兰若寺内外的种种尽数收入眼中
他对聂小倩兴趣不大
毕竟脸盲的他，真没有感觉到聂小倩哪里漂亮
或者说，相较于聂小倩这个女鬼，他更想知道神话之力是怎么诞生的
“不过，这聂小倩不去找宁采臣，怎么朝着我所在的僧舍走来了？”
牛钧看着光镜中，聂小倩脚不沾地，直接飘到自己房门前，抬手想要推门而入的一幕，心中生出几分无语
什么意思？
这聂小倩不去找宁采臣，跑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自己长得比宁采臣更加英俊潇洒？
还是因为这女鬼觉得自己比较好欺负？
牛钧散去身前的镜光术，目光看向门口方向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袭白衣飘然，好似凌波仙子般的聂小倩，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荒寺蓬蒿三丈高，佛陀倒卧无人扶不问幽客何所至，冰心玉壶不染尘”
不等聂小倩开口，牛钧便用一首诗打断了她
是个高人！
聂小倩听到牛钧开口，对上其淡漠无情的一双眸子，整个人瞬间就被震慑在那里，直到许久之后，才乖巧的欠身行礼
“兰若寺树姥姥座下聂小倩，见过公子”
说完
聂小倩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着头皮道：“公子，这兰若寺是我家姥姥的地盘，公子来者是客，我们不会过多打扰，但是也请公子不要多管闲事，可否？”
牛钧听闻这话，笑道：“树妖姥姥的大名，本座也是早有耳闻，可问题是什么才是闲事呢？”
一个小小的千年树妖，蝼蚁罢了，弹指可灭，有何资格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聂小倩淡淡道：“我家姥姥从不无故害人性命，更不会对人用强，若是有人能逃过我们姐妹的美色和金银诱惑，那便说明他命不该绝，我们自然会放其一马”
“反之，如果他色迷心窍，金银遮眼，作为代价，就要把这条命留下”
“不知公子可以为然？”
牛钧想了想
发现事情还真的是这样
无论是《聊斋志异·聂小倩》中，还是影视剧倩女幽魂各系列中，都有树姥姥这个反派
这千年树精虽然修为高超，吸食人血作为自身养料，但是下手还是比较有分寸的，只杀夜宿兰若寺，并在寺内与女鬼欢好，或者偷偷拾取金银之人，没有去外面作乱
比如，倩女幽魂第一部中
树妖姥姥就曾对燕赤霞说过：“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