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饭菜很快便做了出来,装在几个大木桶内,由几个火头军抬到了操练场
或许是严毅在场的缘故,饭菜的种类相比平时要丰盛一些除了稻米和素菜之外,还有麦饼和少许肉酱,以及‘清淡如水’的羊骨汤
一名名士卒拿着陶碗,在食几前排起了长队
他们乘了饭菜后,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将饭菜带回营房或伙房,而是在操练场铺了苇席,或坐或蹲地吃了起来,不时将诧异的目光投向同样在排队乘饭的严毅
严毅乘了饭菜,随意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坐下,慌得周围的士卒连忙起身
“不用拘礼,都坐下”
严毅温和的神态让四周的士卒渐渐放松下来
饭菜的口味一般,素菜只是简单用水煮过,再加了不少姜和蒜提味,酱肉的味道还不错,但是份量太少
严毅吃了几口饭菜,便和旁边的一名士卒聊了起来
“荇菜、葵菜、竹笋”士卒介绍了几种近日常吃的素菜,嘀咕了一句:“羊骨太少了,没什么肉味,还不如莼菜汤好喝”
周围的士卒都笑了起来,严毅也笑道:“明日请你们喝全羊汤”
众士卒高兴不已,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严毅看似随意地问道:“上月可有剩余的米粮发下?”见众士卒纷纷点头,又问:“发了多少?”
“每人领了一斗米,两斗谷壳”一名士卒答道
“以前每餐的米粮都是这么多吗?”
“没有这么多”
“有多少?”
士卒感受到了严毅语气的变化,有些拘谨地伸手在陶碗里比划了一下
严毅看向陶碗,目光里多了几分冷意
姒青这时走了过来,在他身旁低声道:“问清楚了,一共用了三十五斛米,平时不到二十五斛”
魏宽就坐在严毅身旁,听到姒青所说的话,心里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严毅转头望向他,问道:“军籍册取来了吗?”
“应该快到了”魏宽有些紧张地道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众人埋头吃饭,现场只剩下咀嚼、吞咽的声音
盏茶功夫过后,一名穿着冠袍的从事中郎匆匆走来,身后两名士卒抬了一口木箱
“属下张涣,拜见少君”张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躬身施了一礼:“三个曲的军籍册都在这里,请少君过目”
严毅点了点头,命人抬来一张案几,坐在几前,取出一卷卷军籍册翻阅起来
军籍册内的户数没有什么问题,和魏宽带来的士卒数量吻合
魏宽松了口气,前日王买被斩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唯恐军籍册出什么问题,牵连到自己
本来他凭借昔日关系,举止态度很是随意,这时也有些拘束起来
就在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忽听严毅吩咐道:“让众人列队,我有事要问”
魏宽刚刚放松下去的神经再次绷紧,心里一头雾水,大喊着让周围的士卒过来列队站好
严毅摊开一卷简牍,目光瞥向简牍首列的一个名字:“高续是谁?让他过来”
魏宽大声喊出高续的名字,一个二十多岁的士卒急忙从队列中走出,快步跑来
严毅观察了他一眼,问道:“家住何处?家里有几口人?报上汝父名讳”
高续愣了一下,答道:“俺爹叫高忠,家有六口人,住在馀不亭承平里”
严毅对照了一下籍册,发现一致,便点了点头,让其退下,又看向第二列,喊道:“赵平!”
又是一名士卒出列,在严毅询问下,报出了自己家中情况
如此问了十余人,所答信息皆与籍册一致,当喊到第十三人时,一个脸色蜡黄的瘦削男人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
严毅让其报出户籍信息,男人哆哆嗦嗦地道:“小人..小人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严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汝父是何名讳总该知道吧?难不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一旁的魏宽这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手心直冒冷汗
姒青走到男人身前,一把揪住其衣襟,喝道:“快说!”
男人神情紧张到了极点,声音颤抖地道:“小人父亲姓韩名名仲”
严毅面无表情地道:“户籍上怎么写的是韩央”
“以前是叫韩央,后来改了名字”男人咽了口唾沫
严毅懒得再问,朝姒青递了个眼神
姒青拔刀而出,架在男人颈上,作势欲砍
男人浑身发抖,扑通跪倒,恐惧道:“少君饶命,小人乃是受人指派,前来假冒韩贞”
“受何人指使?”严毅沉声问道
男人目光躲闪,朝众士卒瞥了一眼,低声道:“屯长高由”
魏宽心知自己再不做些什么,下场一定很惨,大步冲向队列,将一个身穿黑色皮甲的汉子踢倒,拖到案几前
“少君,此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