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陈敢也率军离开鸡鸣山,向齐云山行军
齐云山是狮山西麓的要冲之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也是朱治军经由狮山西麓回返钱塘的必经之路
只要扼守住齐云山要道,朱治便只能在地形复杂的陵区绕道而行,这时候的山陵地区可不像后世那般道路畅通,很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的野岭
陈敢部驻守齐云山,虽说不能将朱治退路完全断绝,却能有效延缓他的行军,而严毅军则能经由齐云山快速行军,后发先至,彻底将朱治军阻截在狮山西麓
朱治现在的处境已经危如累卵,若是他立即撤军,尚有一丝逃走的希望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朱治此刻与严白虎激斗正酣,他裤子都脱了,正将严白虎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又怎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抑制住内心欲望,提裤而走呢
随着危机步步逼近,一个个坏消息犹如风暴来临前的示警,开始陆续传到朱治耳中
“属下赶到时,五百军已尽没,遍地都是尸体,陶司马也.”
一名斥候神色哀戚地站在朱治身前,手里捧着一个木匣
朱治面沉如水,用马鞭挑开匣盖,一颗熟悉的头颅赫然映入眼帘,正是陶潜
他沉默了片刻,眉宇间闪过一丝隐忍的痛楚,声音低沉地问道:“陶潜的尸首带回来了吗?”
陶潜随他征战多年,任劳任怨,忠心不二,襄阳之战时还曾为他挡过一箭,不想今日竟是天人永隔,令他心中怎能不痛
站在他身旁的诸将,皆面带哀怒之色,有些人的眼中仍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斥候连忙道:“已经收殓了”
“待回返钱塘,以三军之礼厚葬!我当亲为陶君扶灵”朱治缓缓俯身,朝木匣深深一揖,随即直起身来,一字一顿道:“徐盛部现在何处?”
“从马蹄印来看,应是往东去了”
众将闻言,悚然一惊,徐盛军向东而去,其目的不言而喻
陈显之前的推测,竟真的应验了
董悦小心翼翼地道:“孙裕乃是孙将军族弟,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恐怕.”
朱治心烦意乱,对徐盛的恨意达到了,他万万没料到,徐盛竟真的置严白虎、严舆生死于不顾,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更没有想到,徐盛出手如此狠辣,顷刻间就让他折损一部,而另一部也危在旦夕
朱治面如寒铁,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最后化为一股浓烈的杀意,厉声道:“擂鼓!半个时辰内,我要用严白虎、严舆二人的项上人头祭旗!”
既然你弃严舆部于不顾,那我便破其军,斩其将,倒要看看谁的损失更惨重!
众将轰然应喏,皆被陶潜之死、孙裕之危激发出了胸中的怒火和血性,恨不得立斩严白虎、严舆之头,以泄心头之恨
朱治军攻势愈急
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一名名杀红眼的步卒蚁附而上,用枪阵不断压缩敌军的活动空间
若是攻势受阻,立刻便有军侯或屯长挺身而出,率领数十百余刀盾兵发起近战冲锋
枪卒与刀卒协同推进,乃是当下最常见的作战方式长枪如林,步步为营;刀盾如墙,摧枯拉朽两相配合,攻守兼备!
严白虎压力陡增,放眼望去,己军士卒如同一根根野草般成片倒下,耳中尽是昔日兄弟凄厉的哀嚎
他的额头不禁渗出细密的汗珠,此战的艰难超出了他的想象
仅以军阵推进而言,眼前的朱治军便堪称他生平所遇最强之敌
那看似简单的枪刀协同推进,竟隐隐透出一股摧枯拉朽之势,即便是他摆出了最为稳妥的圆阵防御,依然难挡其锋
严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兄长,敌军攻势太凌厉了,能否让两百骑卒上阵,缓解一下敌军攻势?弟快拦不住了!”
人力有时穷,尽管他勇武过人,但毕竟只是血肉之躯,随着气力的一点点损耗,随着敌军阵势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他便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尤其是敌军骑兵,威胁实在太大,每一次冲锋,都能让己部摇摇欲坠
严白虎犹豫片刻,冷冷道:“骑军我有大用,不可轻动!传令各部战将率领亲卫上阵抵御,但有后退一步者,立斩!”
严舆重重颔首,双唇微颤,声音沙哑地道:“局面随时可能崩坏,兄长身系全族安危,不如先行撤离,弟来断后!”
严白虎摇了摇头道:“尚未到言败之时,我自有分寸,汝阻敌便是”
他心知肚明,此刻全军虽岌岌可危,但因有他坐镇中军,提振士气,尚能勉力支撑,他若撤,全军立崩!
“兄长保重!”
严舆咬了咬牙,转身朝最危急的一处战场冲去,心中打定主意,今日哪怕自己死在这里,也要护得兄长周全
“一刻钟之内,敌阵必破!”
朱治的目光从敌军摇摇欲坠的阵势收回,朝身旁诸将微微一笑
他心中痛极,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强装笑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