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毅闻言,险些笑破肚皮
许靖最看重的商升,恰恰是他最不看重的商升能力平庸,其属下又多狼心狗肺之辈正好将此人放回去祸害王朗
商升的赎金就在一方急于赎回,另一方急于甩卖的情况下迅速议定
最终赎金为五千五百万钱
这笔钱并非全部由会稽府库承担,其中约有四成来自商氏
商升乃是商氏一族的擎天柱他若折损在钱塘,对商氏而言,不啻于天塌地陷,因此哪怕砸锅卖铁,也要将其赎回大不了等商升回返会稽后,多从百姓手里搜刮些钱财便是了
尽管如此,这笔赎金对许靖来说,仍然是太高了,回去免不了要被王朗一顿臭骂
严毅望着愁眉苦脸的许靖,用一种为对方考虑的语气道:“许君,这个价钱已是最低,降无可降不过,你我一见如故,看在许君面上,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当可为许君排忧解难”
许靖精神一振,连忙道:“请少君赐教”
严毅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语气愈发温和:“在下听闻会稽匠作监去年研制了一种巨型海舶,高八丈,长十六丈,名为平海许君不妨用此船充作赎金,换回商升”
许靖闻言,两道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平海乃是会稽匠作监花费十年心血研制的海上利器,集合全郡之力,一年下来,也才造了五艘虽然只是货船,但极大拓展了会稽与交州番禺、合浦等港的贸易量,已经成为会稽水师的象征岂能轻易卖与外郡?
他摇了摇头,正要拒绝,忽见严毅起身,大步朝他走来,顿时浑身绷紧
严毅在他耳边低声道:“许君,借一步说话”
许靖为他气势所慑,下意识站起,跟随他来到一间耳房
严毅关上房门,拉着他在榻席坐下,轻声道:“平海的造价约在一千万钱,我以三千万的价钱购买两艘,另外再私下给许君八百万钱,如何?”
许靖听罢,一颗心砰砰直跳,险些跳出胸腔,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严毅观他神色,柔声道:“许君若能促成此事,日后当为我座上贵宾若有一日,王朗容不下君,在下扫榻以迎”
若说吕布是三姓家奴,许靖便是六姓家奴了此人历史上总共换了六个主子,而且将每个主子都伺候得挺满意,名声无损反观吕布,在这方面连给许靖提鞋都不配
严毅深知许靖只是将会稽当做一个落脚点,对王朗并无多少忠诚,因此也不多费唇舌,直接以重利诱之
果然,许靖犹豫片刻,便按捺不住内心的贪婪,点头答应下来:“少君能否将固陵渡缴获的船只退还部分,这样在下于府君处也好说话”
严毅当日攻克固陵渡时,码头的战船泰半已被周昕带走,他不过是缴获了几艘艨艟和三十余只小船而已,完全没放在心上,当即道:“既是许君开口,岂有不允之理,也不用退还部分了,尽数交予许君带回吧”
许靖闻言大喜,起身朝严毅一拜王朗好面子,这件事足以让他在王朗面前显现出自己的能力了
严毅更是喜不自胜,他购买平海,不光是看上了平海的远航能力,更是盯上了会稽的造船技术严氏在造船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有了平海,至少在大型船舶这方面,足以缩短数年研发时间了
一时间,两人相顾而笑,皆大欢喜
严毅望着许靖这个二五仔,越看越满意,大手一挥道:“今日结识许君,实乃人生一大快事既如此,我便将虞翻的赎金降至六千万钱,许君将其一道带回吧”
不料许靖竟摇了摇头:“少君,这个价钱太高了”
严毅皱眉道:“虞翻乃是会稽功曹,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价钱绝对不贵,许君莫要再讨价还价了”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若非一时兴起,他也不会六千万钱便将虞翻卖出
许靖不愿将虞翻带回,却又不好明言,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一副兴趣缺缺的摸样
严毅沉声道:“若是与商升一样的赎金呢?”
许靖仍是摇头拒绝
严毅这时也看出其中的蹊跷了,不再多言,甩手又给周昕挂了一个天价
周昕在许靖眼中,连个屁都不如,出了一个一千万的价钱,便不再多言
严毅乐得如此,遂将话题引向别处
两人言笑晏晏,一副其乐融融的摸样待走出耳房时,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的疏离
当日,严毅便在府邸设下宴席,款待许靖,又将全柔等城中名流唤来作陪
许靖好山水,钱塘的灵隐山、宝石山皆是令他心驰神往的胜地,无奈时间仓促,只能放弃
严毅笑道:“许君岂未闻我钱塘西湖之胜?此湖水势浩大,清澈如镜,恰在君归途之南不远,君可往一观”
事实上,此刻西湖尚未形成,只是一处与钱塘江相连的天然水湾,远不及后世那般闻名遐迩就连西湖这个名字,也是严毅昨日才下令更改的此湖本名为钱塘湖
严毅就像是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刚刚得手,便迫不及待地要向周围的小伙伴炫耀和展示了哪怕这个玩具还只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