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看着面前跪在水生旁边的韵嫔冷冷笑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娼妇!竟然敢骗朕?”
韵嫔瞧着这个架势便晓得今儿怕是活不了了
她倒是破罐子破摔,在看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水生后,她心底的怨毒便是再也压不住了
原本以为的富贵迷人眼,更像是迷了心智
小时候真的是穷怕了,家里面前前后后算上夭折的,娘亲生了九个孩子
爹是个赌鬼,娘不得不下地干农活儿,晚上还要熬夜织布,拿到镇上的集市去卖
拼死拼活才能勉强不让一家子饿死,好歹娘的手艺不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手巧,倒是自己织出来的东西也能卖个大价钱
可接连大姐和二姐还有五弟病死,赌鬼的爹输了钱就往死里打他们母女
终于那个冬夜娘亲熬到了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至此她的噩梦开始了,她成了家里面最大的那个孩子,扛起了娘亲活着时候扛下来的重担
村里面的人瞧不起他们,虽然也有远亲帮着,可架不住赌鬼爹作死,渐渐连个正常和他们家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村里只有一个人默默帮着她,偷偷帮她割麦,帮她挑满水缸里的水,帮她修年久失修的屋顶
她也会偶尔烙好吃的饼给他,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水生觉得阿翠这么漂亮的女子,一定不会永远呆在这个小山村里
他能从阿翠的眼底看到这世间所有的野心和欲望
阿翠也不想跟着水生,毕竟他也穷
穷就是该死!
阿翠发誓要做,就做那人上人
她被父亲卖给富商做妾之前亲自找过一次水生,只想他说一句话,带她走
一定要带她走,不管烂赌的爹,还是年幼的弟妹,他们那样的家庭能活一个算一个
她将做好的鞋子塞进了水生的怀中,狠狠瞪了他一眼,到底是心底委屈的话没有说出来
水生也不敢说,他穷给不了她想要的
从此以后两人各自走上自己的人生轨迹,再回首,截然是两段不同的人生
却在这宫城中有了致命的交集
原来穷人不管怎么挣扎都挣不过这条穷命
她仰起头死死盯着高高在上的天子,突然大声笑了出来
“我是娼妇?哈哈哈哈……那英明神武的皇上是什么?”
“嫖客吗?”
“你好大的胆子!給朕掌她的嘴!”
双喜真的是要吓疯了
哪里能这样比喻皇上的,忙上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传染婴儿面了
左右开弓,朝着韵嫔的脸狠狠抽了过去
韵嫔脸上的纱巾掉了下来,脸上的脓包触目惊心,被双喜这么一抽更是脓水流了出来,惨不忍睹
韵嫔瘫在了地上,笑声却更大了几分
双喜越打,她越是笑得开怀,青楼间的风情全在这笑声中释放了出来
“哈哈哈哈……皇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嫌弃臣妾恶心,你自己不恶心吗?”
“你以为陈家人就那么全心全意地扶持你吗?”
“不是亲生的,你就不是亲生的,还指望一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家族如何维护你?做梦去吧!”
韵嫔很清楚自己的这些话在萧泽的心中会产生多少的触动
但是她临死前就是不想让陈家人好过,当初若不是陈家将她带进了京城,她如今也不会惨死
她便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皇上,臣妾在陈家可是无意间听到你少年时的传闻”
“别看你对去世的邵阳郡主念念不忘,当年你为了在前太子面前求生存,竟是将邵阳郡主亲自送进太子府……”
“闭嘴!闭嘴!給朕拔了她的舌头!”萧泽像是被野狼咬了屁股,整个人几乎蹦了起来
他此时五官扭曲到了一起,本来俊朗的面目狰狞到了极点
一边的张潇心头咯噔一下,自己怎么好死不活听到了这个秘辛
跪着的双喜一阵阵懊悔,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听到这种不该听的东西
他现在能不能戳聋自己的耳朵?
两个慎刑司的太监上前掐着韵嫔的下巴,直接割掉了舌头
韵嫔一声惨嚎,几乎疼晕了过去
嘴巴里的血不停的涌了出来,却转过身看向了身边的水生
她这少半辈子都是卖笑为生,只不过之前卖给了迎春院的恩客们,另一个自己卖给了如今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可那又有什么区别?
她疼得浑身打哆嗦,却朝着水生靠了过去
水生深深叹了口气,将她笼在自己怀中低声道:“你啊,为何要害那么多人?”
韵嫔晓的水生已经知道她之前做过什么了,她确实害死了不少人,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想往上爬,只想有花不完银子,她有什么错?
萧泽点着地上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