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便将柳燕儿领了回去
薛姨妈出来一遭,其意不言自明,奈何薛蟠是个混不吝的,兀自招呼着众人饮酒那贾琏也罢,贾蓉也好,虽素日里飞鹰走鸟一副纨绔习性,心下却并不傻
当下又饮了一杯,起身打了个哈哈,推说天色已晚便要告辞
薛蟠面上不乐意,陈斯远便道:“文龙兄今日有喜,酒宴不过是助兴之用,又岂能将大喜之事遮掩了过去?”
薛蟠一琢磨也是,这才起身将三人送出
出得梨香院,贾蓉、贾琏顺着东面夹道往前头去,陈斯远往西行,不过几步便到了自家小院儿
此时天色已晚,陈斯远只见正房门打开,有一嫽俏身形提着灯笼迎将出来本道是柳五儿,到得近前才发现是红玉
陈斯远略略蹙眉,扯了其手儿笑道:“这才几日就急着回来?”
红玉嗔道:“大爷又浑说,我,我哪儿就急了?今儿个可是第五日了”
上回二人方才燕好,转天清早红玉月信就到了,生怕污秽了陈斯远,干脆急吼吼回了家中歇息
陈斯远当下也不揭破,只扯了其入得内中
柳五儿兀自在书房里盘桓了一阵,待撂下书卷,忽而便偏见陈斯远与红玉偎在一处低声嘀咕着什么
那红玉含情脉脉,时不时吃吃而笑,一只手环了陈斯远脖颈,哪里还有平素的端庄干练?
柳五儿瞧得脸红心热,又酸涩不已她咬了咬牙,再不敢停留,寻了个由头便先行回了厢房里
内中没了旁人,二人愈发肆无忌惮二人都是初识个中滋味,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于是早早洗漱了便往暖阁里去
几度缠绵,数回缱绻憋闷了几日的陈斯远好生恣意了一回,这才搂着红玉沉沉睡去
待转天清早,陈斯远醒来用过早点,便见红玉端了一碗药汤晾着
陈斯远纳罕不已,上前便嗅到浓重药汤味儿,不禁关切道:“可是身子哪里不爽利?好生生的怎么突然要喝药?”
这会子柳五儿也在,红玉红着脸儿不好张扬,扯了陈斯远便进了西梢间里,这才闷头低声道:“大爷,是避子汤”
陈斯远眨眨眼,这才恍然这年头避孕手段少,或是用鱼鳔、羊肠,或是女子服用避子汤
可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女子坏了身子骨,说不得来日就生不出孩儿来
陈斯远思量道:“掐着时日,你这几日不用服”
红玉笑着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一个不小心……岂非坏了大爷名声?”
贾家子弟长到一定岁数,贾母总会打发两个有姿容的丫鬟贴身伺候为的是什么,不言自明
自明末以来,东西沟通愈发便捷,那数不清的脏病也一道儿流传了过来勋贵人家生怕自家子弟染了脏病,这才用有姿容的丫鬟、小厮来泻火
小厮也就罢了,那丫鬟大多事后服用避子汤,便是侥幸有了身孕也会堕下,其后为保主子名声,更是将那丫鬟远远打发出去
红玉聪慧伶俐,又岂会犯糊涂?不拘是林姑娘还是那位尤三姐,在这两位进门前,红玉可不敢有了孩儿不然若是生下庶长子,岂不成了来日主母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斯远便将那汤药挪到一旁,郑重道:“听我的,这回不用喝”
红玉眼中满是疑惑
陈斯远思量着又道:“下回……下回想个别的法子就是了”说着附耳过去,与红玉低声耳语了几句
红玉掩口低声笑道:“大爷不嫌不爽利?”
陈斯远道:“有什么不爽利的?是药三分毒,繁琐些也比伤了身子骨强”
红玉心下熨帖不已,不迭点头应承下来待陈斯远转身进了书房,这才抄起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扫浮灰,心下却另有思忖
府中的哥儿虽说也有怜香惜玉的,可哪一个会如自家大爷这般设身处地的为自个儿着想?
都说宝二爷待人宽厚,可往绮霰斋送的避子汤还少了?
不用避子汤,红玉也不想逼着自家大爷用鱼鳔、羊肠那等物什她在府中待了多年,时常听上一耳朵,这床笫之间的隐秘便大多知晓了因是忽而便想起了一个法子来,红玉不禁犹疑良久,好半晌才拿定心思,想着待回头儿寻了采办,递了银钱采买回来试试
一连数日,陈斯远都闷在书房里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四书、五经加起来七八十万字,又有朱熹批注,便是择一经做主经,背诵下来也须得花费大功夫
这也就罢了,破题、承题考得是对四书五经熟稔与见解,其后起八股更是要求排序对仗,连平仄都不能错
后头还有试贴诗……归总下来,此时科考就是在文字上玩儿花活既考验记忆力,又考验应变能力,还考验人的智商
便说那会试就有紫榜,其上都是八股格式不对、平仄有误、试贴诗错了韵脚的,能下场会试的都是各地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