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陈斯远而言,这世间唯有三者可催其奋进,一则青史留名、万民传颂;二则姑娘家床笫之欢力尽时的瘫软;三则……便是女子不经意的脸红
此三者单拿出来一样,都可催生男子万丈豪情,他又怎能不欢喜?
至于宝姐姐,刻下又不曾做什么,他便暂且不去理会
强自恢复清明,陈斯远仔细思忖了一番,眼见薛姨妈兀自攥着帕子不作声,陈斯远便说道:“姨太太所请实在让人为难,而今我不过是监生,只听了外间传言,能不能寻到门路尚且不可知既然姨太太实在不知托付何人,那我就勉为其难试一试?”
薛姨妈羞怯着欢喜起来,道:“远哥儿去操办此事,定是妥当的”顿了顿,又道:“若远哥儿真个儿为蟠儿恢复了清白,我……来世定当报还”
陈斯远面上忽而玩味起来,这报答又岂用等到来世?这一世就好啊……就比如将宝姐姐许配给自个儿
就听薛姨妈说道:“不过此时最好年底前操办妥当二房叔叔过世,那皇商差事此前一直落在他头上他这一去,年底内府盘点,总要让蟠儿顶上才好再有,那曹郎中本就是内府郎中,想必纳彩前总要查明薛家底细”
陈斯远不禁蹙眉道:“这般说来,此时宜急不宜缓啊……我明儿个先寻人扫听一番,不管有没有门路,定会回姨太太一声儿”
“哎,好”薛姨妈应下,心中暗自舒了口气
二人一时间又没了言语,薛姨妈如坐针毡,偏生还不想走抬眼瞥了陈斯远两回,因听得外间丫鬟嬉笑声,她生怕被外人瞧了去,这才咬牙起身道:“如此,我就先回了”
“好,”陈斯远起身相送:“我送送姨太太”
“远哥儿留步就是,左右也不远”
陈斯远笑着没答话,径直将薛姨妈送出院外,方才纳罕着回返进得正房里与香菱、红玉、柳五儿几个言说一番,旋即钻进书房里抄起书卷来翻阅
他心不静,半晌也不曾看进去想想近来也真是古怪,先是宝姐姐丢直球,跟着薛姨妈又来了这么一出……变化之快,真真儿让人目不暇接陈斯远心下自是更属意宝姐姐的,可薛姨妈若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他观薛姨妈也是风韵犹存啊,此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因着心下杂乱,陈斯远勉强翻了几页书卷,干脆早早洗漱,与香菱、红玉一道儿相拥而眠
待转过天来,陈斯远晌午时单寻了魏钊高,其父乃是陕西巡抚,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
因着薛蟠一事隐秘,不好传扬开来,因是陈斯远干脆领着魏钊高去了晴雯处
晴雯还是头一回见陈斯远领了人来,小脸儿略显局促,慌忙招呼两个婆子招呼着,又亲自沏了香茗奉上
待陈斯远命其退下,这才与魏钊高道:“魏兄,前一回魏兄说那刑部衙门里的门道……不知可能寻到路子?”
魏钊高哑然失笑,指点着陈斯远道:“我道枢良为何单拉了我来,敢情是为这等事儿怎地,莫非枢良也要撤案卷?”
“正是,我有一远亲,在金陵发了案子”这等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陈斯远当下便略略与魏钊高说了
那魏钊高听罢讶然不已,道:“薛家可是得罪了贾化?这等案子论理不过赔几个烧埋银子罢了,怎么断成了薛家的罪过?”
陈斯远便笑道:“薛家大房孤儿寡母啊”
魏钊高顿时会意,道:“敢情是家贼难防啊”
可不就是家贼?那背后出力的不拘是薛家其余几房,还是王子腾,总归与薛家大房粘亲呢
魏钊高思量着道:“如此就好办了贾化如今圣眷正隆,我听闻此人在开埠一事上处置得当,引得圣人连番夸赞,说不得不二年便要高升有此人压着,料想来日也无人敢翻旧案
枢良若想撤案卷,只消砸了重金,买通那司务与库大使便可万无一失”
刑部司务乃是从九品的官职,勉强还能算是官;到得库大使这一级,属于不入流的杂官,说是官,实则更像是吏
陈斯远便道:“薛家孤儿寡母,唯独有个男丁薛文龙,还是个浑人还请魏兄从中引荐、奔走转圜”
魏钊高笑道:“此事容易,枢良可听过高仲勋其人?”
眼见陈斯远面上茫然,魏钊高就道:“此人本是前任天官门下清客,此人八面玲珑、能说会道,于京师各处衙门颇为吃得开枢良只管让薛家寻此人料理,不出月余光景必有好信儿”
陈斯远大喜,当下以茶代酒敬了魏钊高一杯随即便有小厮庆愈提了两个食盒来,二人便在房中用了饭食
魏钊高用罢饭食,抬眼便见那晴雯杵在庭院里不时的往房中张望他本就是衙内出身,自小也是脂粉丛中打混过来的,哪里不知陈斯远金屋藏娇之意
当下打趣几嘴,施施然便告辞而去
陈斯远起身将其送出院儿,待回转身形,晴雯便凑了过来,纳罕着道:“大爷今儿个怎么带了外人来?”
陈斯远笑着说道:“魏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