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霎,周遭的一切仿若都隐去了,唯余彼此眼中的波光流转薛姨妈面上一红,恰似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娇柔妩媚
她难掩心下慌乱,赶忙微微垂首,抬手轻轻抚了抚鬓边的发丝,可那眼角的余光,却好似施了术法一般,紧紧牵住了陈斯远的目光
便是陈斯远二世为人,此一世又艳福不浅,这会子也被这般风情牵动得口干舌燥他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不想衣袖正拂过薛姨妈的手
再看薛姨妈,好似雷殛了一般身子一个激灵,垂着螓首,贝齿咬着那嫣红的唇瓣,更添几分动人之态
“咳,这雨,倏尔便下了”陈斯远没话找话道
薛姨妈偏着头细如蚊蝇般应了一声儿
陈斯远舔着下唇正要说些旁的,谁知忽而一阵狂风袭来,吹得马车左右摇晃,这下轮到陈斯远一个不察便朝着薛姨妈栽去
那薛姨妈反应不及,方才转头便觉一具身子径直撞了过来,于是连带着薛姨妈也往一旁栽去
亏得陈斯远眼明手快,赶忙探手扯了薛姨妈的胳膊,这才没让其撞在车厢壁上
二人贴得极近,陈斯远呼吸间便嗅到薛姨妈身上散发的幽幽香气,混合了冷香丸与脂粉,好似还有些旁的?直令人心旌摇曳
薛姨妈一手撑在厢壁上,既不曾端正身形,也不曾说旁的,只是扭头望向陈斯远,眼中满是羞怯与慌乱,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子希冀
二人目光交织在一处,好似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旖旎的气息在这逼仄车厢内肆意蔓延陈斯远凝视薛姨妈那怯生生、欲拒还迎的眼眸,心下涌起一股子冲动,便要将眼前之人紧紧拥入怀中
“这……路上有些颠簸”
薛姨妈低低应了一声,又偏过头去不看他
陈斯远原本只扯了其胳膊,眼看薛姨妈这般,哪里不知其心思?当下生怕惊跑了其人,便缓缓下移,将那丰润柔荑握在手中
那丰润柔荑入手冰凉,隐隐有些湿润,想是薛姨妈慌乱之下手心儿沁了汗
陈斯远握在手中把玩,薛姨妈却并未挣脱,只是脸颊愈发红得好似蒙了红布内中一片静谧,只余车外雨珠打在车篷上淅淅沥沥的声响
这会子薛姨妈身子僵得木头也似,只任凭陈斯远把玩着柔荑,却不敢扭头去看
陈斯远心下愈发躁动,估摸着到火候了,便将左手探过去,轻轻将薛姨妈带进怀中右手撒开柔荑,抬手抚在那滚烫的面颊上,略略板正,视线便又交错在一处
薛姨妈只瞧了一眼,立时呼吸急促起来,低低唤了声‘远哥儿’
陈斯远一言不发,箍住薛姨妈脖颈,俯身便将嘴唇覆了上去
霎时间薛姨妈又好似遭了雷殛一般,只任凭陈斯远撬开牙关、搅动风云,一只手挡在胸前,一只手悬在半空本有心推搡开来,却又舍不得待僵持了一会子,那左手便环在陈斯远背脊上,继而用力地往自个儿这边厢带,只恨不得二人融在一处才好
偏生此时马车缓缓停下,外间便有老仆道:“太太,到地方了”
薛姨妈心下一慌,拼命拍打陈斯远背脊,陈斯远又过须臾这才将其放开
薛姨妈赶忙回了一声儿:“去叩门,问问人可回来了”
老仆应下,自去叩门薛姨妈回头,心下杂乱地看向陈斯远
陈斯远情知薛姨妈此时进退维谷,但凡他有一星半点的错儿,薛姨妈便会断然抽身而退当下他只伸出手来,道:“银票给我,我先将此事料理了再说”
他没提薛蟠,就怕薛姨妈心生顾忌薛姨妈唯唯应下,紧忙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推过来
待陈斯远接过,又不放心道:“远哥儿……你……”
“放心就是,”陈斯远笑着道:“此番断无不成之理!”
当下捧着匣子挑开帘栊,迎着风雨跳下马车薛姨妈紧忙吩咐道:“快给哥儿打了伞挡雨!”
外间自有老仆应下,陈斯远也不用老仆跟随,自个儿擎着伞,捧着匣子到得司务家宅门前
此间不过是一处四合院,围墙斑驳,瓦片残缺,便是正门也朽了不少
须臾门扉推开,便见一五十许男子停在门前,扫量陈斯远一眼,见其穿戴不凡,赶忙拱手道:“不知贵客何故寻我?”
“可是吕司务当面?”
“正是”
“不才为薛家之事而来”
那吕士秀霎时间变了脸色,蹙眉道:“本官可不识得什么薛家”
陈斯远笑着道:“无怪吕司务气恼,我听闻那张德辉所作所为,心下也气恼得紧……这不?”他晃了晃手中匣子:“今日是为登门道恼”
吕士秀这才面色缓和下来,道:“既如此,还请这位公子内中叙话”
“好说”
当下陈斯远随着那吕士秀进得内中自是不提
却说那薛姨妈一直挑了窗帘观量,眼见陈斯远进得内中,这才略略舒了口气暗忖既然陈斯远说得笃定,料想此事定能办成……哎,可算是办成了!
此后了了一桩心事,蟠儿自是能迎娶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