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陈斯远都是生龙活虎的模样,如今这般安静倒是初见……扭头见同喜、同贵两个又出去了,再看陈斯远一无所觉的模样,薛姨妈顿觉愈发有趣
待过得一会子,同喜、同贵两个一并进来,那同贵就道:“太太可是乏了?不若我来打扇吧”
薛姨妈道:“正好醒醒酒,我看你们也不用守着,只管去东府瞧热闹去过上一时半晌的再回来也不迟”
同喜、同贵两个正是爱顽闹的年纪,闻言顿时心动不已,嘴上却连连推却
谁知薛姨妈却笑道:“我说的是正经话儿,不若趁着我这会子还有精神头,你们赶快去瞧瞧热闹若是过会子我困乏了,可就没这等好事儿了”
同喜、同贵两个对视一眼,紧忙道:“既如此,我们瞧上一折子戏就回来!”
眼见薛姨妈应下,两个丫鬟便欢天喜地往宁国府而去
这两个一走,院儿中只余下不能进房的粗使丫鬟与婆子,且因着陈斯远受伤,刻下门窗紧闭,薛姨妈便愈发动了心思,便俯身凑过去亲了亲陈斯远的脸颊
眼见陈斯远只是略略蹙眉,却依旧不曾醒来,薛姨妈笑了笑,便愈发放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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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夫人正与尤氏说着话儿,阁下正唱着《风筝误》,便有周瑞家的快步寻来
到得近前弯腰低声道:“太太,夏家太太来了”
王夫人心下莫名,不知夏家太太此时因何而来当下与尤氏交代一声儿,起身便领了丫鬟、婆子回返荣国府
少一时请了夏家太太来自个儿院儿,待分宾主落座,又奉上香茗点心,那夏家太太才道:“错非此事急切,我也不至于这会子来寻太太”
拿人手短,王夫人才借了夏家一万两银子,自是不好怠慢了当下便道:“妹妹客套了,却不知是何急事?”
夏家太太蹙眉道:“太太不知,昨儿个我才得了皇差,须得往江南采买一遭这一来一回,说不得便要二、三个月太太也知我家中人丁单薄,只金桂一个女儿
我这一走,金桂无人照看,左思右想心下实在不安如今只得厚颜来求太太”
王夫人又不是傻的,那夏金桂与宝玉年岁相当,为何不与夏家太太一道儿南下?此番不过是借着个由头,想要将夏金桂塞进荣国府罢了
王夫人心下一琢磨,一来拿人手短,不好推拒;二来,宝玉前一回对那夏金桂盛赞有加,正好放在身边瞧上一些时日若真是个好的,也不妨留作备选
于是乎王夫人就笑道:“妹妹这话儿实在见外,我家中姑娘本就多,金桂来了正好又热闹几分”顿了顿,又道:“宝玉先前住怡红院,如今空置了下来,我看干脆让金桂先搬进怡红院可好?”
夏家太太自是瞧过大观园的,情知那怡红院最是阔绰,当下喜得合不拢嘴道:“那敢情好!待我打江南回来,定要好生谢过太太”
二人客套一番,便定下夏金桂后日进府事宜,夏家太太这才心满意足而去
待周瑞家的送过夏家太太,王夫人沉着脸儿思量了半晌,虽隐隐拿定了心思,可还是想寻个人计较一番
王夫人能寻谁计较?自是薛姨妈
于是待王夫人饮过一盏茶,便起身领了玉钏儿往后头东北上小院儿而来
那东北上小院儿也是小三进格局,东南挨着私巷的角门开了正门,刻下却并无婆子值守王夫人只当薛家的下人也都跑去宁国府瞧热闹去了,便进得正门里,只在二门撞见了个倚门瞌睡的婆子
那婆子眼见来的是王夫人,紧忙上前见礼
王夫人便笑道:“你家太太呢?”
婆子支支吾吾含糊道:“许是在后头歇着呢”随即又道:“姨太太稍待,我这就去传话儿”
王夫人笑着道:“我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哪里用你传话?你只管守着门就是了”
婆子讪笑应下,目送王夫人进了前院儿
那王夫人本待沿着抄手游廊往后头去,谁知才行了一半,便隐隐听得前院儿房里传来一些古怪声息
王夫人这会子还没当回事儿,只当薛姨妈等在前头照看陈斯远随即又行两步,王夫人愈发觉着那动静不大对
心下暗自思量,莫非宝钗与那陈斯远私底下苟合了不成?
王夫人面上数变,心下暗自思量,这等事儿于情于理都不该自己管,撞破此事好似也……咦?好似也有些好处!
宝钗且不说,王夫人惋惜陈斯远不曾就此死了,正愁不知拿捏此子呢,此番可不就是天降良机?
这把柄捏在自个儿手里,来日自个儿说往东,那陈斯远冲着宝钗清誉,又如何敢往西?
只是这等事儿不好传扬出去……王夫人拿定心思,扭身便与玉钏儿等吩咐道:“你们也不用跟着了,或是回去歇着,或是去东府瞧热闹,我过会子自个儿就回了”
那玉钏儿虽听见了动静,却念及姐姐所遭之厄,这会子权当不曾听见闻言顿时笑着道:“多谢太太,方才那戏码好看,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