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十一月中旬,一连几天,伊凡罗斯军队仍然维持着咄咄逼人的进攻势头
这期间,帝俄参战部队每日伤亡大约1100~1300人,第36步兵军下属各部队损失惨重,各营各连战斗减员50%以上
图哈契弗斯基乘坐装甲车来到了市区附近,这里有几个补给站和修械所,所有设施都覆盖着防空伪装网
他到的时候,一个步兵营刚从前线撤下来休整
一个营?
可这群乞丐似的人加起来也就两百多人吧?
他叫住了这些麾下,问询情况,结果走上前来的军官只是个年轻的中尉
中尉穿着士兵制服,头上戴的钢盔因为磨损而严重掉漆
他疲乏的敬礼,有气无力地说:“司令官阁下,这就是我们营的全部了,三个连的士兵大部分都死了或伤了”
“其他军官呢?”
“全都死了,只有我和切尔诺夫少尉活着”
图哈契弗斯基看到,中尉和他身后的士兵们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死感
哦不,浓浓的死感
他们的眼神空洞,神情木然,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了躯壳,身上的军服也脏兮兮破烂烂的
中尉叹了口气
“司令官阁下,这里是地狱,匈尔瑞人是魔鬼,请您相信,所有人都尽力了”
“我们占领了一层,他们就在二层抵抗;我们夺下二层,他们退到楼顶抵抗;我们肃清一个街区,他们可能在下水道继续抵抗……”
表情凝重的图哈契弗斯基再望向远方,目视可见的一切建筑都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
他不相信只凭借单纯的勇敢和意志就可以取得胜利
战争是讲究军事艺术的
眼前几近废墟的布达珀斯却仿佛艺术品似的,凝结了敌人的智慧
每个街垒、每个火力点、每个暗堡,无一不是精心雕琢的诡谲杀戮陷阱
图哈契弗斯基已经知道这一切的缔造者是谁,但他始终感到难以置信
承平多年的契丹人凭什么指导出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血肉磨坊?莫非那个家伙也是个天才?
“轰!”
一声炮响把他从深思中拽回现实,那是己方的b-4榴弹炮在开火,又一发203毫米高爆弹猛烈爆炸
“我会粉碎这一切的”他喃喃道
这是为了祖国,也是为了自己
分析这些天的经验教训,图哈契弗斯基又发现了几个要点
(1)巷战没有取巧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拼消耗
(2)匈军部署在多瑙河西岸的野战炮群威胁很大,多次瓦解己方的攻势
(3)对付狙击手的最好办法是炮击,而不是让己方狙击手与之决斗
因为担心维罗妮卡大发雷霆,图哈契弗斯基只简略的报告了现在的情况,并没有请求大力增援
所以这个星期,集团军只得到了几千名新兵的补充,以及一个齐装满员的国民射击兵旅的增援
但是他另辟蹊径,要求罗曼尼亚方面再派来两个步兵师,以团为单位投入惨烈的拉锯战
现在,己方在南市区和东市区的进展还算可观,唯独北市区一筹莫展
那里也正是自己的对手之所在
不对,他只是一个上校,甚至还只是荣誉军衔,不配称之为对手
图哈契弗斯基深吸一口气,面容冷峻的下达严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占英雄广场,实践更紧密的炮兵协同,航空兵也会对那里实施毁灭性空袭”
“阁下,让士兵们歇口气吧,给匈尔瑞人放毒气!”一名参谋激愤地提议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沉默不语
大家其实不介意放毒气,欧战的时候双方都大规模释放过,不过现在〈日内瓦公约〉禁止使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了呗
从这个角度来看,帝俄军官们大多数还属于正常人
不过这是大家之前的想法
可现在,随着棘手的攻防战进行了这么多天,所有人都被折腾得焦头烂额,耐心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
所以,放毒气也未尝不可
过了许久,图哈契弗斯基才淡淡道:“暂时不考虑这样的办法”
使用化学武器的提议被搁置了,但并没有完全否决
午后,针对英雄广场的第十三次进攻如火如荼的准备起来了
这一次,伊凡罗斯军队在相邻的三个街区部署了三个步兵营和两个坦克连,打算在空前猛烈的炮火准备之后发起强攻
进攻计划大致是:坦克停留在进攻出发阵地,提供强有力的直瞄火力支援,发起冲击的步兵部队分为三个梯队,每个方向一次投入一个连
城市作战的难处就在于此,一次性投入三四百人就几乎占满了有限的战场容量
一个半小时后
第六中学教学楼顶层,商克注目着英雄广场方向,那儿差不多被遮天蔽日的炮火所淹没了
历经十多次疯狂进攻,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