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去,发现对峙的双方,分别是大理寺少卿狄仁杰,以及兰陵萧氏的萧锐
“狄少卿,聚众斗殴,最多在万年县关三日,如今闹到大理寺不提,已经关押到第四天,敢问这是我大唐哪条律法?”萧锐沉着脸问
“这可不是普通的斗殴,还死了两个人,自然要更慎重一些”回答的是狄仁杰身边的李元芳
萧锐厉声道:“死的是我萧府的家奴,我萧府都不追究,你们何必紧追不放?”
萧锐是太仆寺的寺卿,级别跟任雅相一样,比狄仁杰还要高一级
狄仁杰也不愿太得罪他,咳了一声,道:“萧寺卿,眼下的情况是,另有一人控告萧恕,所以暂时不能释放他”
萧锐道:“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苏州人,那我问你,他控告我萧氏中人,可有证据?”
狄仁杰沉声道:“这涉及到案情细节,请恕狄某不能相告!”
萧锐冷冷道:“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空口无凭,仅凭几句话就将一个人关在大理狱,这就是你们办案的方法?”
狄仁杰低头不语
萧锐气极而笑,道:“狄仁杰,你这是仗着有圣人宠幸,执意要难为我萧氏了?”
狄仁杰道:“在下绝无难为萧氏之意”
萧锐道:“那你出示证据给我瞧瞧,只要有证据,你想怎么处置萧恕,我绝不插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狄仁杰又不作声了
萧锐吸了口气,道:“那这样,你让我见见那个苏州人,我要与他当面说几句话,可行否?”
狄仁杰道:“对不住,暂时不能让您见他”
萧锐恼怒道:“狄仁杰,你如此办案,如何让别人信服?”
狄仁杰拱手道:“萧寺卿,请您暂且回去,清者自清,只要萧恕真的没有犯事,您又何必如此紧张呢?”
萧锐怒声道:“你无故抓捕我萧氏中人,脚都踩在我萧氏脸上了,却问我为何紧张?”
狄仁杰长身一躬,道:“倘若此案真有错漏,将来狄某人亲自去萧府赔罪!”
萧锐死死盯着他,良久之后,他冷笑道:“狄仁杰,世事无常,我们走着瞧吧”带着手下人大步离去
待他带人走远,李元芳哼道:“这案子可真憋闷,狄少卿,那苏州人真的没有证据吗?”
狄仁杰道:“有”
李元芳愣道:“那你刚才为何不告诉萧锐?”
狄仁杰低声道:“这案子牵扯极大,倘若萧锐知道他有证据,我担心会出现意外”
李元芳心中一凛,低声问道:“你怕他们杀人灭口?”
狄仁杰正要回答,忽然猛地转头,朝走廊的李吉看了过去
狄仁杰是见过李吉的,快步过去,拱手道:“下官狄仁杰,见过吴王”
李吉赶忙回礼,道:“狄少卿不必多礼,我是来瞧瞧李敬业的,不知能不能让我进去?”
狄仁杰道:“当然可以,殿下请”
傍晚,寒风吹拂,辛府门外的枯枝随风摇曳
一辆马车踏着月色来到辛府外,萧嗣业下了马车,来到门外通传
不一会,他就被请了进去,带到了辛府书房
一进屋,便能闻到阵阵茶香,辛茂将正坐在矮几后,煮茶等着他
“萧尚书请坐”
萧嗣业在他对面的蹑席坐下,默默望着他煮茶,长长叹了一口气
辛茂将笑道:“萧尚书何故叹气?”
萧嗣业轻轻道:“萧某每次过来,辛相皆是一副清闲悠哉的模样,萧某既感羡慕,又有几分歉然”
辛茂将沉默良久,微微一叹,道:“萧尚书言重了,辛某心中也有抱负,只是难以施展,不得不清闲耳”
顿了一下,问道:“萧尚书刚才提到歉然,不知从何说起?”将一杯煮好的茶递了过去
萧嗣业接过茶杯,捧在手心里,缓缓道:“不敢相瞒,萧某此次来找您,是有事相托”
辛茂将吹了吹杯口热气,淡淡道:“可是为萧恕之事?”
“您也听说了?”萧嗣业抬头望着他
辛茂将微笑道:“怎么说,我也在大理寺当了几年寺卿,大理寺闹出那么大的事,我怎能不知?”
萧嗣业苦笑一声,拱手道:“萧锐行事狂悖,在下不能制约,深感惭愧”
辛茂将悠悠道:“萧尚书可知,他如此行为,更容易令人对施家庄的命案,产生怀疑?”
萧嗣业急忙道:“辛相,施家庄之事,确实是一场惨祸,然而并非我萧氏所为”
“哦,你如何知道?”
萧嗣业沉声道:“在下长期戍边,对族中之事了解不多不过,在下问过五位族老,他们皆是德高望重之人,亲口向在下担保,此事并非萧氏所为”
辛茂将道:“如此说来,是空穴来风了?”
萧嗣业叹道:“只因施家庄的田产,恰好夹在我萧氏的两片田产之间,事后那些田产被萧氏买下,就有好事之人,说那些贼人是萧氏请人假扮的”
辛茂将喝了口茶